“往东边走,那片老槐树林里,它在树上。”
张阿三跟着紫霞往东边跑,果然在一棵老槐树下听见了细微的呼噜声。
抬头一看,小咪正蜷在粗壮的树杈上,灰白色的毛被阳光晒得蓬松,琥珀色的眼睛半眯着,爪子还抱着片槐树叶打盹。
“小咪!”张阿三声音都发颤,伸手时掌心都在抖。
小咪听见声音,懒洋洋地抬了抬眼,伸了个懒腰,踩着树枝慢悠悠爬下来,蹭了蹭他的手背,喉咙里发出软糯的呼噜声。
把小咪揣进怀里,张阿三才算松了口气,抹了把汗问:“姑娘这是要回府?”
“嗯,时候不早了。”紫霞点头。
“巧了!我本来早该回府干活,这不找猫耽误了!”张阿三笑着挠挠头,“姑娘要是不嫌弃,我陪你一块儿走,路上也有个伴。”
紫霞应了声好,两人一同往夜王府的方向走。
刚走没几步,张阿三就瞥见紫霞垂着的眼,连发间的银铃都没了往日的轻快。
他挠了挠耳朵,犹豫了会儿还是开口:“姑娘,瞧你方才一路都没怎么笑,是不是心里装着事儿?我嘴笨,但会听,你要是不嫌弃,跟我说说也成。”
紫霞指尖捻着裙角,风里的槐花香飘过来,却没驱散心底的沉。
她沉默了片刻,才轻轻叹了口气,声音轻得像飘在风里:“我一直在找一个人,一个能拔出我那柄剑的人。从四处到长安,走了好多城,像在雾里追光,眼看要追上了,光又散了。虽遇见个跟他很像的人,原以为是他,可剑还是拔不动……张大哥,你说,这世间的相爱之人,是不是都要这般熬着?隔着看不见的墙,抱着渺茫的希望,连呼吸都带着慌?”
张阿三听着,脚步慢了些,怀里的小咪似是察觉到什么,轻轻蹭了蹭他的胸口。他想了想,话语中透着股通透:“姑娘,这日子就像挑水,桶里的水洒了,你总不能抱着空桶蹲在地上哭——得先把桶扶稳了,再去井边重新打。你啊,把心都系在‘必须找着这个人’上,反倒忘了自己走了多少路,看了多少风景。”
他顿了顿,指了指路边的野菊,黄灿灿的开得热闹:“你瞧这花,它不会因为没人看就不开了,该晒太阳晒太阳,该沾露沾露,活得自在。俺觉得,人也该这样。要是这条‘找’的路走得太累,累到心里发苦,要么停下来歇会儿,要么换条道走——不是放弃,是给自个儿松松绑。你想想,要是你总盯着‘找不着’的苦,咋能看见路边的花、天上的云?咋能对得起自己走的那些路?”
风轻轻吹过,紫霞发间的银铃叮当地响,比刚才清亮了许多。
她抬眼看向天边,晚霞把云染成了暖橙,之前堵在心里的郁气,像是被这阵风吹散了大半。
是啊,她总想着“必须找到”,却忘了自己一路走来,也帮过不少人,也看过不少风景——就像今天帮张阿三找着小咪,心里不也暖过吗?
“张大哥,谢谢你。”紫霞嘴角弯起,左边的梨涡浅浅露出来,眼里的迷茫散了,多了点清明,“我想通了。”
两人快到夜王府门口时,紫霞心里已经有了主意——今晚回府,就跟大家说清楚,明日一早就离开长安,去下一座城。不是放弃寻找,是换一种方式走下去,不再把自己困在“必须在此处找到”的执念里,也给那颗熬得发慌的心,松松绑。
……
戌时,夜王馆
正值夜王府的饭点,夜王馆中满满当当地坐满了人。
吃饭的过程中,紫蛛儿注意到一旁的紫霞一直垂着头,眼神虚晃,双手放在
“紫霞姐姐?你怎么了?似乎心情不太好?”紫蛛儿开口试问道。
紫霞抿了抿嘴,摇头道:“也不算心情不好,只是在决策一些东西。”
正说着,坐在她右边的华灵清便给她夹了一块烤羊腿,清凉的声音中带着单纯的真诚:“饿了总是会想很多,吃饱就没有什么好烦恼的了,你看他。”
华灵清说着还指了指左边三个位置处坐在紫蛛儿身旁吃得满嘴流油的朱成罡。
紫霞瞥向疯狂干饭的朱成罡,不由轻笑一声。
“哦?你说这蠢猪啊?”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