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师姐!”张砚突然插了话,手里还攥着那柄木剑,眼睛亮得像落了星子,“您上午指点我那一下,就比我们练三个月都明白!明日若能看您完整走一遍‘流霜剑诀’,我们往后练剑,心里也有个数啊!”
旁边几个年轻弟子也跟着附和:“是啊师姐,青岚剑庄的人总说咱们剑庄失了传承,您若能出面,正好打打他们的脸!”“听说他们的少庄主最狂,去年还放话‘流霜剑庄只剩些花架子’,您可得给咱们争口气!”
华凝也站起身,对着华灵清微微躬身:“师妹,剑庄的名声事小,先师的剑法不该被埋没。您若愿意,便是剑庄的幸事。”
华景渊没再说话,只是端着茶杯,目光落在窗外那棵老梨树上,像是在回忆什么。直到席间的劝声渐渐低了,他才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恳切:“灵清师姐,我知道你性子淡,不喜这些纷争。只是……先师当年亲手栽下的梨树还在,他若看着如今剑庄的弟子连自家剑法的荣光都守不住,怕是会寒心。”
这话像片羽毛,轻轻落在华灵清心上。
指尖的冰珠悄悄化了,水汽沾在指腹上,凉凉的。
她沉默了片刻,抬眼时,眸子里已没了犹豫:“好。明日我便露一手。只是……点到为止就好。”
华景渊眼底的光暗了暗,随即扬起温和的笑:“自然。有师姐在,便是最好的。”他端起酒杯,对着众人示意,“来,为明日的事,也为灵清师姐归家,再饮一杯!”
酒杯碰撞的脆响里,华灵清拿起筷子,却没什么胃口。
她看着桌角那盏灯笼的光,忽然觉得,这趟归家的路,似乎比想象中要长些。
而华景渊放下酒杯时,指尖在袖中悄悄蜷起,指甲又一次嵌进了掌心那道旧疤里——那里的痛感,比任何时候都要清晰。
酒盏渐空,灯笼的光晕在地上洇开一片暖黄。
弟子们三三两两地散去,脚步声在青石板上拖出悠长的尾音,渐渐消失在院落深处。
华景渊起身时,袍角扫过桌沿,带落一片细碎的灯花。他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华凝已上前一步,对着华灵清微微颔首:“灵清师姐,清霜院许久未住人,我已让人打扫过了。夜深露重,我送你过去吧。”
她的目光掠过华景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坚持。
华景渊指尖顿了顿,随即温和一笑:“也好。凝师妹心细,有你照拂,我更放心。”话虽如此,他望着华灵清银白的发丝随步履轻晃的背影,眸底的光却沉了沉,像被夜雾蒙住的寒潭。
两人沿着中院的甬道往西侧走,月光透过古松的枝桠,在地上织出斑驳的影。
华凝的脚步声很轻,高马尾上的丝带随动作微微晃动,打破了一路的寂静。
“师妹刚回来,许是还不习惯。”华凝先开了口,语气比白日督练时柔和了许多,“剑庄这些年变了不少,景渊师哥做了庄主后,更是添了许多新规。”
华灵清侧头看她,眸子里映着月色:“看得出来,庄里比从前热闹了。”
“热闹是热闹了,可……”华凝顿了顿,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剑穗,“师哥总说,世道变了,剑法也得跟着变。他把先师的‘流霜剑诀’改了又改,说是更重实战,可去年青岚剑庄来切磋,我们用改良的‘裂风式’赢了,他却在书房待了整整一夜。”
她抬眼望向天边的残月,声音里带了些怅然:“我入门时,师哥还是个总跟着先师身后问剑的少年。那时他练剑最勤,指尖磨出的血泡破了又结,却总笑着说‘先师的剑招里有光’。可如今……”
她轻轻叹了口气:“上个月有新弟子练剑时扭伤了脚踝,他只淡淡说了句‘习武哪有不受伤的’,转身就去了书房。换作从前,他定会亲自给弟子揉按伤处,还会讲些先师练剑时的趣事。”
风从松间穿过,带来露水的凉意。
华灵清没接话,只是望着前方那扇挂着绿锈铜锁的院门,指尖微微蜷起。
华凝却像是打开了话匣子,语气里掺了些复杂的情绪:“师哥总说要‘强庄’,可他改的剑招,刚猛是够了,却少了先师剑里的那份‘活气’。我有时看着他对着先师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