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者历3771年10月13日
无论到哪里,华灵清总是光彩夺目。
她的出现引得一众弟子壮起胆子争相搭话——有询问现况的,有不吝赐教的,也有嘘寒问暖的。
最先凑过来的是上午被华灵清点出剑招破绽的那个弟子。
他叫张砚,眉眼间还带着少年人的青涩,手里攥着柄用旧了的木剑,走到桌前时耳根都红了:“师姐……上午多谢你指点。我练‘流霜破’总卡壳,师父说我腕力虚浮,可我总找不准发力的法子。”
华灵清放下筷子,指尖在空气中虚虚一握:“你试试把重心落在后脚跟,握剑时拇指抵住剑镡,不是死力,是像托着片羽毛似的——力从腰起,经肩到肘,最后凝在指尖,这样腕力才不会泄。”
她说着,手腕轻轻一旋,桌上的银筷竟被一股无形的气带得微微颤动,筷尖凝出一粒细小的冰珠,晶莹剔透。
张砚看得眼睛发亮,忙拿起站起身远离饭桌,来到空场处拔出剑比划,试了两次,果然觉得手腕松快了些,忍不住喜道:“真的!师姐,你这法子比师父教的还明白!”
这话刚出口,旁边的华沧重重哼了一声。他喝了不少酒,脸上泛着红,拍着桌子站起来:“花架子罢了!剑庄的功夫讲究实战,能破敌才算本事,耍这些凝冰珠的伎俩,难道能挡得住妖兽的利爪?”
华凝立刻皱眉:“华沧!不得对师姐无礼!”
华沧却梗着脖子:“我只是说实话!百年前的剑法再好,未必合现在的世道。去年山下闹狼妖,是大师兄带着我们用改良的‘裂风式’才把妖物斩了,难不成靠这些冰珠冰花能退敌?”
华景渊放下酒杯,语气平和:“不过是些应急的改动。当年为了应对妖兽的硬甲,我把‘流霜剑诀’的巧劲改得刚猛了些,确实更适合实战。”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华灵清身上,“只是灵清师妹的剑法里,有先师的风骨,这是我改不出来的。”
这话让华沧闭了嘴,却让几个年轻弟子更好奇了。
那个穿灰袍的少年凑过来:“师姐,百年前的剑庄是什么样子呀?是不是真的像庄志里写的,每到冬天,练武场的地面都会结一层薄冰,弟子们在冰上练剑,剑光能映出十里霜花?”
华灵清的指尖轻轻敲着桌面,眼底泛起柔光:“是。那时师父总说,霜花最懂剑,你剑招里藏着几分心意,它都能映出来。有年大雪,我练‘寒英敛’总不成,坐在梨树下哭,师父就折了枝带雪的梅花,说‘剑是死的,人是活的,你心里有霜,剑上才会有霜’……”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些悠远的意味,席间渐渐安静下来。连华沧也没再说话,只是闷头喝酒。
华景渊看着她的侧脸,灯笼的光在她银白的发丝上投下柔和的光晕,忽然想起先师杂记里的另一句:“灵清似霜,看似清冷,实则心有暖阳,她的剑,是活的。”
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酒液入喉,却没尝出半分暖意,只觉得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着,闷闷的:“到底如何才叫‘活’?”
华景渊放下酒杯,指节在桌面轻轻叩了叩,目光扫过席间屏息的弟子们,最后落回华灵清脸上,语气里添了几分怅然:“说起来,明日倒是有桩事,或许能让先师的剑法再显荣光。”
他端起茶壶,给华灵清的空杯添了些温水,蒸汽模糊了他眼底的神色:“邻近的青岚剑庄和断云阁,明日会派人来‘问剑’。说是问剑,实则是想看看咱们流霜剑庄这些年的斤两。往年我带着弟子应对,总觉得少了些底气——毕竟改了剑招,少了先师当年的清冽之气。”
说到这儿,他抬眼看向华灵清,眸子里似有微光闪动:“师姐,你既得先师亲传,若明日能露一手……不单是让那些外庄人见识‘流霜剑诀’的本真,也算是告慰先师在天之灵了。”
华灵清握着杯子的指尖微微一顿。
她本是随性而归,只想看看旧院的梨花开了没,听听晨露落青石板的声音,没想过要卷入这些“问剑”的纷争,她不想给主人和极夜教带去麻烦,若是在露了锋芒,万一被有心人盯上……
“我只是回来看看。”她轻声道,澄澈的眸子里掠过一丝犹豫,“这些年久不与人比剑,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