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嗓子中气十足，声音响彻整个越国公府。
稍顷，杨素一身儒袍小跑至门前，瞧见隋文帝正饶有兴致地欣赏着气派的府门，急忙上前行礼：“臣杨素见驾来迟，还望恕罪！”
隋文帝哈哈大笑，伸手拍了拍杨素肩膀：“朕闲来无事，便想着来你这里叙叙旧事，深夜造访倒显唐突，还请越国公恕罪才是。”
杨素眸中疑惑一闪而过，释然道：“陛下日理万机，臣求还求不来呢，难怪今日晨起时，院中鹊鸟喜鸣不止，果真是祥瑞之兆……”
正厅内隋文帝坐于主位，与杨素相谈甚欢，聊的皆是往日军中之事，说到动情之处，两人感慨万千。
萧邢还是头一次来越国公府，趁着两人交谈之际仔细打量正厅装潢起来。
朝中久传杨素家财万贯、富可敌国，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单就脚下铺就的羊绒地毯就价值千金，连奉茶丫环手中的托盘都是纯金打造。
“杨卿可知朕为何深夜造访？”隋文帝突然促狭发问。
杨素丹凤眸中掠过不安，惶恐道：“臣……臣愚昧，还请陛下明示。”
“想当年你我二人南征北战，同食同住，时下天下富足，你倒是吝啬起来了……”隋文帝佯装不满，笑吟吟盯着杨素道：“听说你昨日狩得豵三只，朕特来讨要些，可否？”
厅堂之时一时间安静得出奇，只剩高悬的鱼油灯蕊偶尔乍出火花的细声。
“豵首、后腿去皮、背部三寸脊肉可对？”杨素突然笑着开口，如数家珍，娓娓道来。
两人相视一眼，哈哈大笑，气氛陡然转暖。
稍顷，隋文帝才止住笑意，落寞感叹道：“想当年朕一呼百应，麾下齐心合力所向披靡，可如今老兄弟们越来越少，难为你还记得朕好这一口……”
杨素并未接话，端起茶杯浅呡一口，余光如箭般扫过下着的萧邢后迅速收回。
“我大隋在陛下治下四夷臣服，百姓安居乐业，功比秦皇汉武，臣等所求不过如此，足矣！”
正说话间，有壮实家仆抬来竹筐置于厅内，众人看时，里面赫然摆放着整理妥当的豵首、后腿、里脊肉。
隋文帝抚掌大笑：“大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