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遇到了陈阿婆的韭菜盒子,遇到了小柱子非要塞给你的麦芽糖——"他声音发闷,"我们这些人,够不够把你没得到的那部分,全补回来?"
赵师姐悄悄退到祠堂门口。
她望着两人交叠的影子,忽然听见房梁上有细碎的响动。
抬头时正看见团成毛球的小白狐蹲在瓦当上,银白的尾巴尖垂下来,在晨雾里晃出半道弧。
它往常总爱躲着人,此刻却直直望着罗姑娘,琥珀色的眼睛里浮着点她从未见过的东西——像是叹息,又像是期待。
"阿罗。"项公子的手抚过她后颈的红纹,"不管那纸片上的人是谁,现在...你有我们。"
罗姑娘埋在他颈窝里笑出了声,带着点鼻音:"项公子,你今天怎么这么肉麻?"
"那我不肉麻了。"项公子立刻退开点,清了清嗓子,"不过说真的,等会儿我去买十笼陈阿婆的韭菜盒子——"
"啪!"
瓦片轻响的声音盖过了他的话。
两人同时抬头,就见小白狐从瓦当跳上墙头,银毛在晨光里泛着珍珠似的光。
它歪着脑袋看了罗姑娘片刻,忽然用前爪扒拉了下耳朵——那是它要说话的前兆。
小白狐的前爪在墙头上扒拉出细碎的声响,银毛被晨风吹得微微翻卷。
它不再像往日那样缩成毛球避开视线,琥珀色的眼睛直勾勾盯着罗姑娘,连尾巴尖都绷成了弦。
"她是第一个能看见我的人。"
它的声音像两片瓷片相碰,清凌凌的带着回音。
罗姑娘猛地直起身子,项公子原本搭在她背上的手跟着颤了颤。
祠堂里的晨雾似乎都凝住了,赵师姐刚要迈入门槛的脚悬在半空,银簪上的流苏还保持着晃动的弧度。
"谁?"罗姑娘的声音发涩,后颈的红纹又开始发烫,"你说的...是归墟派的创始人?"
小白狐点了点脑袋,绒毛在晨光里泛着珍珠白:"她死前把一部分'看见命运'的能力封进瓷片,散落民间。
你捡到的,是最完整的一块。"它歪着脑袋,爪子无意识地抠了抠砖缝,"所以你不是继承者,你是重启者。"
"重启者?"项公子突然站直了,手指下意识护在罗姑娘身侧,"什么意思?"
"她当年想改的不只是生死簿。"小白狐的尾巴扫过墙头的青苔,"是想让所有被命运标记为'无命'的人,能自己在簿子上添名字。
可她失败了,能力碎片散成星子,等下一个能接住光的人。"它望着罗姑娘发顶翘起的呆毛,声音轻了些,"你在破庙捡的那片瓷片,是她特意留给'下一个自己'的。"
罗姑娘的指尖攥紧了胸前的瓷片。
那是她八岁时在破庙供桌下摸到的,当时她以为是块普通的碎碗片,后来总觉得贴身带着就不那么冷了。
此刻瓷片烫得惊人,像团要化在她掌心里的太阳。
"所以我能看见鬼魂...不是因为我不祥?"她的声音在发抖,"是因为我身上带着她的愿望?"
"不祥是活人给的标签。"小白狐的尾巴尖轻轻晃了晃,"但她的愿望是真的。"
项公子突然握住她发凉的手。
他掌心的温度透过交叠的指缝渗进来,像根细绳子慢慢把她飘在云端的心拽回实处。
赵师姐不知何时凑到了供桌前,残卷的纸页被她翻得哗啦响:"归墟派的密室里确实有记载,创始人临终前说'以瓷为契,待光重启'——阿罗,你就是那道光。"
罗姑娘的眼泪又涌出来,这次却带着滚烫的笑意。
她突然把瓷片按在额头上,闭眼前最后一眼看见项公子惊慌的脸:"阿罗你做什么——"
孩童的笑声像潮水般涌进脑海。
"小柱子明天要在河边抓蝌蚪!"
"王二妞后日要穿新绣的石榴裙!"
"三日后的庙会,陈阿婆的韭菜盒子会卖出第一百笼!"
这些声音清亮得像山涧的泉,带着鲜活的温度。
她想起从前看见的鬼魂总在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