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王府院子的角落里,宇文笙正在教训宇文筝。
方才宇文筝在房间里说的那个故事拙劣牵强,估计没几个人会信。
“你明知道你说的假话会被拆穿,为什么还要这么做?”宇文笙问道。
宇文筝却说道:“我就是等着被拆穿呢!”
宇文笙不解地看着她。
“哥哥!”宇文筝拉住了宇文笙的胳膊,小心地将头靠近宇文笙的耳畔。
宇文笙却将她的手甩了下去,将她推开。
“好好说话。”
宇文筝委屈地嘟囔着小嘴。这哪里是亲哥哥,分明就是个仇人。在外人面前不帮她说话也就罢了,现在没了外人,还是这么冷淡无情!
“我还不是为了你!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为了我?”
“可不是嘛!你都二十好几了,还没娶亲的,爹爹都快急死了!”
宇文笙抿抿唇:“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父亲若是急,自然会为我张罗。”
“怎么没张罗?!哥哥和那位贺家小姐的婚事,可是推了一两年之久了!”
“那是因为贺家小姐的父亲过世,她要守孝。”
“可是哥哥真的喜欢贺家小姐吗?!”宇文筝问道。
宇文笙一愣。
不过是令两家都欢喜的婚事罢了,谈何喜欢不喜欢。
生在将门侯府,也没比在皇室自由多少。
“反正我不喜欢那个矫柔造作的女人!”
“筝儿。”宇文笙语气中带了些不悦。
“哥哥!”宇文筝撒娇地唤了一声,又道,“我觉得琪姐姐就不错,若是让她做我的嫂嫂……”
“不得胡言!”宇文笙的目光凌厉得似乎要将宇文筝生吞活剥了一般。
他冷眼扫过四周,生怕有人在旁窥探。
“这里是什么地方,容得了你胡说吗?!”
“怕什么!我在皇宫里也没有避讳过!再说了,若真要打起仗来,咱们盛宁也不是没有胜算!”宇文筝不屑道。
宇文笙一手摁住了宇文筝的手腕。
“痛……哥哥!痛!”
“你若再放肆,我便马上带你回西昌!”
“好了,好了,筝儿知错了……”
宇文筝委屈巴巴地揉着手腕,又偷偷瞪了她这个哥哥两眼。
宇文笙又问她:“所以你是想替王妃出口气,才去惹那位侧王妃的?”
“不全是。”宇文筝老实交代。
“还有别的原因?”
“那个姓文的侧王妃,的确是被我故意推下去的,谁让她和贺家那位一样,就是个做作的小贱……”
宇文筝的话被她哥哥的目光给逼回了喉咙里。
“枉你还是个读书人,说话竟如此粗鲁!”
“读书人才更要明辨是非善恶!”宇文筝忍不住怼了一句,不待宇文笙责骂又立刻恢复了怯懦状,“不过,此事确实是我挑起的事端……”
她耷拉着脑袋,一副认怂的模样。宇文笙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当然了,在把她推下去之后,也是我撒谎,故意把脏水往她身上引……”
“这一点不用你说,我也知道。你那番陈词漏洞百出,你以为陵王会信?”
“我知道他不会信!”宇文筝应道,明明在坦白交代,语气中突然透露出几分得意,“我就是要让那位陵王看出来我在说谎,然后联想其中的原因——我与侧王妃无冤无仇,为什么要陷害她呢?肯定是因为王妃的缘故!这样一来,他便会认为是王妃怂恿我做了这件事,然后就会更加疼爱他的侧王妃,说不定还会对王妃产生怀疑和厌恶。”
这百转千回的花花肠子,宇文笙着实是没有想到。
他想起方才宇文筝同他说的那句“我还不是为了你”,原来是这个意思。
“我这可是离间计!哥哥你想啊,只要他们之间产生了嫌隙,咱们就可以乘虚而入,把琪姐姐接去西昌!”宇文筝做了个总结。
她说完话后,宇文笙陷入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