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琪招呼卫仁坐下，又让白露从盒子中将那碗药端了出来，放在桌上。
听了风琪的意图后，卫仁便仔细检查了起来。他先是闻了闻药汤的气味，又用银针试了试，再抿了一小口，在口中反复回味。
半晌后，他向风琪说道：“王妃，这应当是一剂避子汤。”
“你确定？”虽然提前有所猜测，风琪还是心头一颤。
卫仁点了点头：“这汤药里含有红花，还有麝香的味道，二者皆有性凉滑血之功效。其他的药材，草民暂时还不能确定，要拿了药渣之后才能一一分辨。”
风琪却道：“不必了。”
白露送走了卫仁，遇上了沏茶的丫鬟，便接过她手中的茶壶，将热茶端了过来。
风琪又摆摆手，示意她撤了下去。
“我这是被恶心到了。”风琪面色沉重，“真不敢相信，这真的是一碗避子汤。”
“这是从宫中拿回来的？”碧儿问。
白露抢着作答：“是辰妃宫中的。”
“她又想害人？”
“这次倒不是她想害人了。而是，有人算计她。”
风琪将在盛禧宫里发生的事情与她们二人说了一遍。
碧儿也觉得匪夷所思：“皇上最宠爱的便是辰妃了，怎么会让人给她喝避子汤？！”
“这也是我想不通的一点。不过……”风琪话锋一转，“这倒是一个离间他们二人的好机会。咱们恐怕得加快一些了，不然，芙蓉宫里那位，恐怕要受到无妄之灾。”
“惠贵妃娘娘？”
“嗯。她也有了身孕，但风玥是绝不会允许她将孩子平安生下来的。”
几人陷入了沉默。
风琪只觉得肚子里一阵翻搅。
她虽然不受宠，但碍于姑母的面子，楼萧还是来过她宫里几次，还有她刚嫁给他的时候，两人也是时常欢好的。
而每次之后，也会有下人端上一碗坐胎药给她，亲眼看着她将药喝下去。
——现在想来，楼萧连风玥都不放过，给她喝的那些，也一定是避子汤了。
“不对！”风琪下意识地喊出声。
白露与蒹葭都不解地看着她。
风琪倒吸了一口冷气。楼萧登基三年多了，除了如妃育有大公主外，后宫中竟然只有文轻言怀孕，而且她这次怀孕，是极有可能被封为皇后的。
难道——楼萧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文轻言吗？！
“这……这太匪夷所思了！”想到这里，风琪的身子都忍不住颤抖起来。
白露与碧儿在一旁又着急又好奇，眼巴巴地看着风琪。
正在这时，李巍在门外说道：“王妃，东方侍卫送东西来了。”
风琪觉得奇怪，自从她在上元节那天晚上与楼羽说了那番话后，这连续好些天，楼羽再也没有来找过她，怎么今日让东方亦过来了，真的只是送东西这么简单么？
风琪等了一会儿，却不见东方亦进来，只是李巍提着一个屉子走了进来。
“他人呢？”风琪蹙眉。
“东方侍卫说，王爷有令，不让打搅王妃，他便将东西递给属下离开了。”
风琪的心里突然涌起一阵失落。她还以为，是楼羽派东方亦过来传什么话呢。
碧儿接过了屉子，将屉子里的东西端了出来。
“这是什么东西呀？闻着还挺香的。”白露十分捧场。
“听东方侍卫说，是王爷今日与文侧妃去问江楼吃鱼，特意为王妃带回来的金玉鱼羹，说是放蒸锅里稍稍加热一下，便可食用。”
风琪的眉头皱得更深了：“鱼羹又不比糕点小吃，吃的就是一个新鲜。如今稍作存放，已经失了新鲜的味道，他倒好意思说，特地为我送过来。”
碧儿看了一眼风琪的脸色，忙忙将东西收了回去。
“王爷也是心里挂念王妃，才会一遇着好吃的，便给王妃带回来。”
“他这哪里是挂念我，分明就是气我。”风琪一眼便看穿了楼羽的心思。
——去哪里，吃的什么不重要，主要还是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