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宫内,文轻言正认真地刺绣,只听得身后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响起。
“这么快就涂好药了?”她开口问道,却没有回头。
来人在她一旁的凳子上坐下,略带玩味地盯着她看。文轻言偏头过去,立刻站起身行礼。
“臣妾参见皇上……臣妾不知是皇上来了,请皇上恕罪……”
楼萧拉住了她的手,紧紧握住。“朕说过,若只有你我二人,如寻常夫妻般相处便是。”
文轻言抿唇一笑,低眸之间的婉转清丽让楼萧心神一动。
“听说今日是辰妃妹妹陪着皇上,皇上怎么得空来了臣妾这里?”
楼萧叹了一口气:“在哪儿都不比在你这里舒心,自在。”
“皇上是有烦心事了?”文轻言问。
楼萧苦笑一阵,并不言语。
文轻言起身,为楼萧倒了一杯茶,又站在楼萧身后为他捏肩。
“皇上是一国之君,难免要多操心一些。但现下还是新年,既然朝堂未开,皇上便给自己也放个假,若不是什么极为要紧的事情,等十六那日开了朝再说。”
“你倒是贴心。”楼萧叹了一声,“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即便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拖久了,就根深蒂固了。”
文轻言不再答话,纤细的十指在楼萧的肩上用力,为楼萧消去了几分疲惫。
“朕刚进来时,你是想同谁说话?谁要擦药?”楼萧随口问道。
文轻言柔声应道:“不过是臣妾的一个宫女不小心摔着了,方才伺候完,臣妾便让她去上药……”
“真是不小心摔的?朕可是听说,辰妃大年初一还在御花园责打宫婢,那婢女就是你宫中的人。”
“是谁在乱嚼舌根子?”文轻言眉头微微一蹙。
她早就吩咐了芙蓉宫内的人不得在外胡言,辰妃也不会肆意宣扬,怎么还是传入了皇上的耳中?
楼萧转过头去,轻轻在她额上点了点。“你呀你,总是这般善良,别人都欺负到你头上了,你还这般容忍?”
文轻言摇了摇头:“皇上,是臣妾的丫鬟冲撞了辰妃妹妹,辰妃妹妹教训她是应当的。更何况辰妃妹妹也只是略施惩戒,便放她回了臣妾宫里。”
“可是她明知是你宫里的人……”
“皇上。”文轻言低声打断,朝楼萧使了个眼色。
楼萧叹了一口气:“朕知道你喜欢一团和气,但若是受了委屈,一定要告诉朕。”
“臣妾知道了。”
楼萧又将头撇了回去,目光落定在桌上的绣样。短暂的沉默过后,他又突然问道:“轻言,你认为五哥如何?”
文轻言的动作一顿,又立刻恢复如常,她淡淡地应道:“不知皇上是问什么?皇上与陵王均是臣妾同窗,臣妾虽与陵王往来不多,却也看得出来,他是个正人君子。”
楼萧点了点头。他这个五哥向来淡泊名利,又从小养在母后膝下,他与楼羽的关系要比与楼郕的好得多,在楼羽心里应当也是以他为先。只是他是新皇,难免多疑,关于楼羽有野心的传言又遍布朝堂,让他不得不警惕。
“皇上莫非是听信了某些传言?”文轻言将话挑明。
“你也听说了一些?”
“臣妾在宫外就有所耳闻了。但臣妾却以为,若是陵王有不轨之心,以他的谋略,怎会让人察觉。反观从前那些谋逆之人,都是偷偷摸摸行事,绝不会透露任何风声。”
见楼萧沉默不语,文轻言又道:“皇上,臣妾的妹妹不是嫁到了陵王府吗?若是皇上需要,臣妾便与她叮嘱一番,让她平日里多多注意陵王的举止……”
“不可。”这次楼萧倒是答得迅速。
文轻言不解地看向楼萧。
楼萧伸手,为她理了理额前的发丝,轻声说道:“朝堂波谲云诡,人心更是复杂,朕又如何忍心将你置身其中。”
文轻言眼中似有动容。她又低下了头,喃喃道:“皇上总是待臣妾这样好……”
但无论再好,她心里也独独惦记着另一个人。
“你是朕心里的那个人,纵使这后宫佳丽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