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像柳絮一样随风飘散,越下越密,彷佛撒下了一只白色的网,将整个大地笼罩。
转瞬间一个月过去了,腊月的初雪将金都城渲染得格外安静,陵王府内也是一片安详。
“王妃,下雪了!”白露欣喜的声音传了过来。
风琪刚起身,蒹葭走了过来,将她从**扶起,伺候她洗漱。蒹葭看了白露一眼,对风琪笑道:“王妃,您瞧瞧白露这副模样,一大早就兴奋得不成样子了。”
“她就是个孩子的性子!”风琪啐了一口。
这一个月以来,她都安安静静地待在雨霖院,没有出去半步。不仅不外出,就连慕容嫣有次过来寻她,她也是以身体不适为由拒绝了,不想生出任何的事端。
日子过得单调又平静,风琪心里却多了些安定与闲适,除了偶尔会想起从前的一些画面以外,并没有什么不好的地方。
“王妃,喝药了。”碧儿端着一碗药进来,等风琪坐下,才慢慢递到了她的手里,“这是最后一服药了,王妃这几日气色好了许多,应当是无碍了。”
“你还说呢,我都要成一个药罐子了。”风琪笑了笑。
她将药一口气喝下,眉头忍不住蹙了起来。碧儿忙忙拿了蜜饯过来,让风琪含下。
这药可真苦,她足足喝了一个月,但为了腹中的胎儿,再苦她也要坚持。
“无猜有消息了吗?”她问碧儿。
碧儿摇了摇头,又叹了一口气。
蒹葭过来问道:“王妃,文三小姐又过来请安了,还是像往常一样回了她吗?”
风琪沉默了片刻,应道:“让她在前厅候着吧,我换身衣裳便出去。”
文轻弦在王府住了一个月,每天早上都要来雨霖院向风琪请安,风雨无阻,哪怕每次风琪都将她拒之门外,第二天她还是会过来。
看来,今天这场大雪也没能打消她的念头。
风琪走到前厅时,文轻弦已经在殿上等候,一见着风琪过来,便行了个大礼。
“文三小姐并非王府女眷,无需每日过来向我请安。”风琪说道,“你每日与侧王妃待在一起,应当知道她从不理会这些礼节。”
文轻弦谦卑应道:“既然轻弦暂居王府,就该遵循王府的规矩。侧王妃身子初愈,不便前来向王妃请安,托了轻弦替她向王妃问好。”
“你倒是懂规矩。”风琪应了一声,不置可否。
文轻弦微微抬头,看了风琪一眼,却目光一滞,一时间没有移开。
“怎么,觉着本王妃气色不好吗?”风琪问道。
文轻弦忙忙跪了下去:“王妃恕罪,是轻弦唐突了。”
风琪并不生气。卫仁叮嘱过她,有了身孕以后,要少涂妆粉,否则对孩子不好。她本就一直待在院子里,鲜少见外人,这个月几乎就没有装点过脸蛋。
“无妨。都说‘女为悦己者容’,本王妃既是个失了宠的人,又在乎容颜作甚。”风琪仔细端详着文轻弦,“文三小姐的妆容甚是精致,应当是细心准备了一番吧。”
“王妃误会了,轻弦并无别的企图,不过是怕蓬头垢面,污了王妃的眼睛,这才略施粉黛。”文轻弦轻声答道,语气里有些畏惧感。
“文三小姐这么紧张作甚。”风琪轻笑了两声,“略施粉黛便如此明艳动人,文三小姐果然天生的好相貌,难怪王爷对你念念不忘。”
文轻弦的嘴唇动了动,却没敢应话。
“对了,王爷准备何时迎你入门啊?”风琪又问。
文轻弦愣住了,她怎么也不会想到,风琪竟然会问得如此直接。
“你在这王府也住了一个月了,若还不嫁过来,对你的名声也不好啊……”风琪若有所思地嘀咕,“不过本王妃倒是听了些坊间话,说是文三小姐嫁来王府,那是迟早的事,不然也不会连名分都没有,就能在王府长住了……”
文轻弦忙忙解释道:“王妃,坊间流言,如何能蒙了王妃的耳朵。轻弦过来,最主要的还是照顾侧王妃的身子,别的……轻弦不敢奢求。”
“你是不敢奢求,但旁人都替你着急呢。我可是听说,金都城都在流传着文三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