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病院,诊断结果为“妄想型精神分裂症”,症状表现为声称自己能“看见过去的碎片”,并多次试图破坏医院的钟表。
郑士彪,男,四十八岁,五年前入院,诊断结果为“重度精神障碍伴随暴力倾向”,据护工记录,他时常穿着一件不知从哪弄来的旧长袍,对着墙壁喃喃自语,说的话里总带着“门”“通道”“坐标”之类的词。
两个被贴上“精神病患”标签的人,却被这本书定义为拥有“异能”的“钥匙”。
周砚的目光移到书的最后一页。那里没有照片,只有一行用红笔写的字,字迹凌厉,像是用尽了力气刻上去的:“找他们,答案在他们的记忆里。”
答案?什么答案?
是关于这两枚“钥匙”的用途?还是关于这本神秘出现的书?或者,是关于他自己?
周砚的手指在书页上停顿了片刻。他想起自己这三年来反复出现的梦魇——梦里总是一片灰蒙蒙的雾,雾里有个模糊的身影在对他说话,声音像是隔着厚厚的玻璃,怎么也听不真切。每次醒来,他的太阳穴都会突突地跳,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留下一种难以言喻的空洞感。他一直以为是工作压力过大导致的神经衰弱,但这本书的出现,让他第一次产生了怀疑。
也许,他需要找到这个答案。
雨势渐渐小了些,变成了细密的雨丝,斜斜地织在空中。周砚合上书,重新塞回口袋,指尖依然能感受到那两张照片的硬度。他看了眼手表,下午三点十五分。
根据他的分析,青山精神病院的护工换班时间是下午三点到三点半,这段时间内,病房区的监控会有三分钟的切换空档,而302病房的陆辰在这个时间段情绪最为稳定,407的郑士彪则通常在午睡后处于相对平静的状态——这是他用过去六个月的护工日志和监控记录推算出的结果,误差率不超过百分之三。
时机到了。
周砚拉了拉风衣的领口,迈步走出公交站台。雨水落在他的头发上,瞬间洇开一小片深色。他没有打伞,径直朝着精神病院的大门走去。
医院的大门是两扇锈迹斑斑的铁门,中间用铁链锁着,只留了一个供人通行的侧门。侧门旁边是间狭小的保安室,窗户上蒙着层厚厚的灰尘,里面亮着一盏昏黄的白炽灯,把一个模糊的人影投在窗玻璃上。
周砚没有直接敲门,而是停下脚步,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屏幕亮起,照亮了他清隽却没什么表情的脸。他点开一个加密文件夹,调出了一份提前准备好的“探视申请单”。
这份申请单是他用技术手段“补”进去的。三天来,他不仅分析了病人数据,还黑进了医院的内部系统,摸清了他们的申请流程和审批漏洞。他伪造了一个身份——“周言”,某大学历史系的研究生,声称陆辰和郑士彪是他导师的旧识,他来是为了核实一些关于“地方史研究”的资料。申请编号379,审批人一栏填的是已经离职三个月的前副院长的名字。
他知道这只是权宜之计,漏洞迟早会被发现,但他只需要一点时间,一点足以见到那两个人的时间。
做好最后的确认,周砚才抬手敲响了保安室的窗户。
“笃笃笃。”
窗户后的人影动了动,片刻后,一扇小窗被拉开,露出一张布满皱纹的脸。保安大约六十岁上下,头发花白,穿着件不合身的蓝色保安服,眼神里带着长期待在封闭空间里的疲惫和警惕。
“找谁?”他的声音沙哑,带着浓重的本地口音。
周砚没有说话,只是先把手机屏幕转向他,让他看清那份电子申请单,然后才从口袋里掏出那本书,翻到夹着照片的那一页,将两张照片抽出来递了过去。
“我找302病房的陆辰,还有407的郑士彪。”他的语气很平静,语速不快,每个字都清晰地落在雨丝里,“我是他们的旧识,来核对一些共同记忆。申请单我按流程补过,你可以查编号379。”
他刻意避开了“异能”“钥匙”这些词,只用了“共同记忆”这种模糊的说法。他知道,在这种地方,过于离奇的理由只会引来怀疑。
保安的目光在他脸上扫了一圈,又落到那两张照片上,眉头皱了起来。“探视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