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许诗婉几乎要把脸埋到面前的青瓷碗中。
这话听着,倒像是她存心撩拨似的。
可她真的并无此意。
远处的柳清寒望着两人亲密无间的模样,手指微蜷。
“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
她脑海中倏然浮现这句诗,嘴角浮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原先只是想玩玩,如今倒是真有一种将人抢过来的冲动了。
不知日后某天,那人是否也会对自己露出如此温柔宠溺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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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罢素斋,秦离与许诗婉正欲循着石阶下山归府。
忽见不远处空地上,柳清寒正与人争执不休。
待行得近了,方才认出那满面怒容的男子,竟是她的嫡兄柳富贵。
这柳富贵今日从青楼寻欢归来,便闻得生母猝逝的噩耗。
他衣冠不整,双目赤红,满身酒气混着脂粉浊香,听了府中下人的闲言碎语,认定是柳清寒害死了母亲。
这个身份卑贱的庶妹,一直被母亲所厌恶和忌惮。
虽然他不明白这人有什么值得母亲如此在意的,但他向来听母亲的话,唯其马首是瞻。
母亲不喜她,他便也将之视作眼中钉、肉中刺,没给过好脸色。
“贱人!”柳富贵一把攥住柳清寒的衣襟,声音嘶哑如裂帛,“你竟敢......”话未说完,便是一阵剧烈的呛咳,显是酒色早已掏空了身子。
柳清寒被他逼至台阶边缘,却仍挺直了脊背。
余光瞥见渐行渐近的秦离和许诗婉,她心念微转,唇角忽而勾起一抹冷笑:“兄长若要问母亲死因,何不去问父亲?毕竟是他亲自下的手。”
声音轻若柳絮,却字字如针。
“若非你这丧门星回府,母亲怎会......”柳富贵面容扭曲,拳头捏得咯咯作响,“今日我定要你血债血偿!”
柳清寒见时机已至,忽压低嗓音道:“就凭你这等废物?”她眼中寒光乍现,“倒不如多烧些纸钱,求你那短命的娘在地下保佑你,莫要步了她的后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