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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得势时,视百姓如草芥,横征暴敛以充军资,驱使士卒如犬马,只为满足你一己私欲。吴城、沛城之下,你用人命去填,八万将士血染沙场,你可曾有过半分怜悯?北雍境内,饿殍遍野,易子而食,你可曾开仓放粮,赈济过一口?”
李玄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惊雷炸响在空旷的厅堂:“失道寡助,得道多助!这天下,不是靠阴谋诡计和狠辣无情就能坐稳的!民心所向,方为天命!你北雍军败,不是败于我军锋之利,而是败在你早已尽失民心!这,才是你失败的根本!”
“你……你胡说!”薛崇脸色煞白,身体剧烈颤抖,李玄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尖刀,戳破了他最后自欺欺人的伪装。
“是不是胡说,城外的百姓,地下的亡魂,自有公论。”李玄不再多言,猛地拔出腰间的横刀。
刀光如雪,一闪而逝。
薛崇惊恐的表情凝固在脸上,一颗大好头颅冲天而起,鲜血喷溅在节帅府的梁柱之上。
李玄收刀入鞘,看也未看那具兀自站立片刻才轰然倒地的无头尸体,转身大步走出节帅府。
当他提着薛崇的头颅,出现在北雍城中心的广场上时,整个城市先是一静,随即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
“李将军万岁!”
“暴君死了!我们得救了!”
无数百姓从藏身之处涌出,泪流满面,跪地叩拜。他们被薛崇的暴政压抑得太久,此刻终于看到了解脱的希望。李玄虽然也是以武力破城,但他“清君侧、安黎民”的口号,以及入城后对普通百姓的秋毫无犯,与薛崇形成了鲜明对比,轻易地赢得了这座城市的民心。
至此,北雍州全境十三城,尽入李玄之手。
他占据了这片饱经战乱却底蕴犹存的土地,南望中原,与大乾那个早已腐朽不堪的朝廷,正式形成了隔江对峙的局面。
消息传开,天下震动。
然而,大乾朝廷的噩运才刚刚开始。
北雍的覆灭如同推倒了一块多米诺骨牌,彻底暴露了朝廷的虚弱和无能。
在接下来的五年里,仿佛约定好了一般,各地手握重兵的节度使们看到了机会,野心如同野火般燎原。
东平节度使反了!
山南节度使反了!
淮西节度使反了!
……
短短五年间,竟有七大节度使接连扯起反旗,偌大的大乾帝国四分五裂,烽烟遍地,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战之中。皇权旁落,政令不出京畿,昔日强盛的大乾帝国,名存实亡。
当大乾皇帝在混乱中被叛军弑杀,象征帝国正统的玉玺不知所踪的消息,最终传到已经稳定统治北雍、并悄然将势力向外扩张的李玄耳中时,他正站在新修葺的北雍城头,眺望着南方那片广袤而混乱的土地。
“陛下……驾崩了。”
杨帆如今已是李玄麾下首席谋士兼大将,他站在李玄身后,声音带着一丝复杂。
李玄沉默了片刻,脸上无喜无悲。
他缓缓抬起手,感受着指尖流过的风。
“传令下去,”
他转过身,眼中再无丝毫掩饰,那是一种历经沉淀、足以吞噬天下的野心和自信,“全军备战。”
“横扫天下,就在今朝!”
韬光养晦的五年,李玄从未有一刻放松。
他整合北雍十三城,劝课农桑,兴修水利,恢复民生,暗中则大力扩军备战。凭借着远超这个时代的组织能力和超越眼光的制度设计,他麾下的势力如同滚雪球般膨胀。
五年时间,他练就了超过五十万精锐大军!
武库中囤积的兵甲箭矢足以装备百万之众!更可怕的是,他建立了相对高效的官僚体系和后勤补给系统,使得这庞大的战争机器能够顺畅运转。
当其他节度使还在为了一城一池的得失而互相攻伐、消耗实力时,李玄已经默默地磨利了爪牙,准备好了致命一击。
战争的号角再次吹响,但这一次,规模远超以往。
李玄以雷霆万钧之势,挥师南下。
他的军队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纪律严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