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府仪同三司向来是赏给重臣或皇子的虚阶,得职后真正开府的极少,毕竟皇帝一套班子,太子东宫一套班子,二皇子一套班子,摆明了皇帝看热闹不嫌事大,非得看他们掐起来。
但现在的关头,萧诚突然说给萧济开府,就有些意味深长了:
太子腿疾,脾性急得几近疯魔,那就该让二儿子历练起来了。
萧芊在千秋殿玩到很晚,此刻已在西殿的寝阁睡下,深秋冷风习习,萧絮盖件墨狐玄大氅,懒洋洋地歪在美人榻上听小安子禀事。
“父皇准二哥开府建衙了?”萧絮惊讶地道,“什么时候下诏书?”
小安子跪在地上,恭谨地叩头:“回公主,陛下的意思是等年后,给江陵王和巴陵王都改封,再给江陵王开府,江陵王也觉此事太快,回了汀舟馆就派奴才过来问问您的意思。”
萧絮摸下巴思索,沉吟道:“父皇既有了易储之心,那就早些告诉大哥吧。”
小安子迷茫地抬头:“公主您的意思是……”
萧絮畅然而笑:“你把这句话原封不动告诉二哥,他会明白的。”
小安子面露欣喜之色,刚想叩头谢恩,就听见屏风后传来急匆的脚步,裴见慕两手捆住个高个侍卫,押着他迅疾进殿,狠狠踢一脚,侍卫诶呦了一声,跪在地上。
他砰砰砸了好几个响头,疯狂求饶:“公主饶命,公主饶命啊……”
萧絮吓了跳:“这是怎么了?”
裴见慕拱手:“方才听到外头有异响,属下追过去,就见他在殿外鬼鬼祟祟的,即刻押送来了。”
小安子谨慎地看向萧絮,她面色若素:“没事,做好你该做的就行,早点回去。”
“是。”小安子飞快地爬起,头也不回地溜了。
座下跪着的侍卫三十五六的模样,穿件漆黑的夜行衣,萧絮努努嘴,裴见慕会意,伸手搜了半天,总算找到腰牌,捧到她手上。
萧絮鲜红指尖摩挲铜牌纹理,戏谑道:“羽林翊卫的?”
那侍卫慌张地以头点地:“公主饶命啊,属下巡夜走错了路,迷迷糊糊地就到这儿来了,求公主饶命,公主饶命……”
“行了,少和我装。”萧絮淡淡道,“宫中翊卫只管前朝,从不来后宫,我知道你主子是谁。”
那侍卫霎时僵住,笔挺地跪在原地。
萧絮神态淡漠说:“待会见着你主子,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你心里有数吗?”
那侍卫鼓足了勇气,凛然道:“公主殿下要杀便杀。”
“杀你倒容易,可尸骨难藏,一个翊林侍卫莫名其妙地死在我的寝殿,我名声还要不要了?”萧絮耐人寻味地勾唇,“喂,你知道翊卫中郎将胡士衡是本殿荐上去的吧?”
那侍卫震颤地抬起头。
有些事嘛,找顶头上司不如找直系领导,萧絮根本无所谓眼前的侍卫姓甚名谁,反正自己身上没把柄,再怎么查都清白得很,何必杀人徒惹腥气。
她褪下左腕上的金丝镯,扔在他怀里:“代本殿和你主子说几句话,这个就赏你了。”
与傅汝止和离后,萧絮就把仅剩的一只牛角叮当镯收了起来,改成戴雕纹简单的宽条金丝镯,最适合顺手赏人。
她意思很明确:要么,听我的话,我给你点好处;要么,就等着她有无数种法子收拾你。
那侍卫震哆哆嗦嗦地拾起了镯子。
萧絮嘱咐完就叫裴见慕送他出去,转折再进殿厅,她依旧懒洋洋地歪在美人榻上,玄色狐皮氅光滑如缎,随意披盖在身,向男人遥遥伸手。
裴见慕快步而来,刚与她十指相扣,萧絮就扯住他的腰带,齐齐倒在榻上。
萧絮的指缝插入他的发,薄唇对准他的耳廓,轻轻地吹了一口。
酥痒的感觉通电般贯彻全身,裴见慕喘息霎时粗重:“公主……”
萧絮抚摸他的耳垂,笑盈盈地说:“见慕,你的耳朵好灵光呀,什么风吹草动都能听着,我瞧你有时用心听我说话,耳朵还会轻轻动一下。”
裴见慕喉结微耸,小心问:“公主是嫌弃属下了吗?”
“没有呀,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