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不太自在。
他刚想道谢,却又对上林泣弦狡黠的眸子。
她好像就在等赵歇开口道谢,这个陷阱总是能逮到他。
无奈,赵歇只能扯开话题。
“昨日多亏太后提醒,不然某怕是有去无回!”
林泣弦浅笑着道:“叔叔文武过人,奴不过是随口一说。”
“不要怪奴多言就好!”
赵歇道:“不会,太后没做军中幕僚,倒是有些可惜。”
林泣弦闻言,被赵歇逗地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奴就当是叔叔夸我了!”
赵歇眼神真诚:“心里话,没半分作假。”
“只有这一句吗?”林泣弦乘胜追问。
赵歇大为窘迫,不敢再说下去。
林泣弦眉眼上翘,有这话已经很开心了,也没再为难他。
于是一面欢天喜地地将衣服折叠好,又帮他整理桌上散乱的书信。
“叔叔久在军中,士兵照顾难免粗心。”
“待打跑了叛军,也可以好生休养一些时日。”
赵歇深吸一口气,道:“如今九州七十二郡,我朝只占其一。”
“失地未收,叛军围城而不退,某实在不敢停歇!”
林泣弦悻然沉默,嘴上想要劝说的话,又咽了回去。
她知道,男人和男人是不一样的,说多了倒显得自己像个长舌妇。
就在这时,一传令官慌慌张张跑来帐内。
“报!!!”
“统帅,据斥候所探,叛军全军开拔,正在向汴京奔来。”
“预计再有半个时辰,便会兵临城下。”
赵歇闻言稍感意外,随即心中一喜,杜渝疾狗急跳墙了。
看来他已经受不了一而再再而三的失败,想要跟自己一把定胜负。
如今叛军士卒正是疲惫不堪、士气低迷的时候。
现在派他们来攻城,士卒必定心生怨恨。
不过,汴京城内守军也好不到哪里去。
昨夜他打开城门,让城内百姓收敛祖宗尸骨、打扫战场也浪费不少时间。
并没有来得及布置城防,如今叛军突然到来,猝不及防之下,可能会手忙脚乱。
“将军不必忧虑,叛军远道而来,连战连败,已是强弩之末!”
“汴京城防坚固,我军以逸待劳,不愁此战不胜!”
林泣弦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仿佛为赵歇拨开了眼前阴霾。
他转过身一脸惊喜,真没想到在这个要紧时刻,一个弱女子能先看出关键。
“太后此言精妙,若拨云见日!”
林泣弦被他直勾勾地盯着,眉目含羞。
她捂着嘴角轻笑道:“将军连日劳累,难免会有纰漏。”
“奴不过是随口说说。”
赵歇仿佛才第一次认识林泣弦一样,这个随口说说的含金量可太高了。
自从守卫汴京以来,给他出主意的人倒是不少,可各个都是馊主意。
他手下的将领冲锋陷阵还行,守城还是头一次,不少人只知道照搬兵法,没有灵动性。
赵歇越想越觉得林泣弦有军事天赋,这么久以来久居深宫,实在是太浪费了。
他试探问道:“若依太后之见,城防布置又该如何?”
林泣弦摇摇头,笑道:“奴只是看将军关心则乱,哪懂什么城内布防。”
“将军快快布置,莫要误了军机!”
赵歇笑着点头道:“好,我这就去布置!”
说着,赵歇笑着出了门。
林泣弦很有天分,他可以百分百确定。
不过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
杜渝疾想要和自己赌一把,而赌这个字往往用在输红眼的赌徒身上。
赵歇很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