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灰色飞鸟扑棱着翅膀飞来,赵歇伸开手臂接住飞鸟。
暗子的信要比斥候晚来一点,其中必定有蹊跷。
展开信件,果然不出所料。
上面只有八个字:后方已定,巳时起事。
看到这八个字,赵歇心中大定。
看来暗子已经成功策反了卢白,杜渝疾必败矣。
…
胡不理很郁闷,可以说非常郁闷。
他随手端起半碗粥,结果上面飘起了半截竹片。
还写着巳时起事。
当时的他很惊愕,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等他回过神来,八个面覆铁罩的普通兵卒鬼魅一样围住了他。
这八个人虽然一句话都没说,但身上的气势却令人惊惧。
他丝毫不怀疑,若是稍有轻举妄动,绝对见不到明天太阳。
所以他并没有反抗,走出地牢门口他更加庆幸自己没有反抗。
守卫地牢的亲卫倒在地上,死得很安详。
这可是自己千人中才能挑选出来那么一个的精锐啊!
别说反抗,连一丝呼救的声音都喊不出来。
再看下去,甚至有人连对方样子都没看到,就失去了抵抗能力。
能培育出如此手笔的暗子,当真骇人听闻。
“好你个卢白,我说你那天怎么就突然改了口。”
“居然向杜渝疾讨饶活命,这哪是你的风格!”
“原来你小子,早暗中就投了武安侯!”
军帐内,卢白正在换药换衣服。
胡不理被押解在帐前,三万大军的指挥权再度易手。
卢白痛得龇牙咧嘴,愤愤不平道:“我也没想到他真敢杀我!”
“若非武安侯早有安排,恐怕一身本事再无用武之地!”
卢白顿了顿接着道:“杜渝疾刚愎自用且残暴无道。
有才干的人他不用,说真话的他不听。”
“我卢白要跟的将军,应该是像武安侯那样的人!”
“胡不理,咱们在杜渝疾帐前共事时间不短了。”
“你就不想换个环境,说不定会有一番新气象!”
胡不理叹了口气:“我早就这么想过了……”
“如今七十二郡,靖朝只占其一。”
“想要重新归于一统,只怕要打很久!”
“我这个年纪,不想再奔波了。”
卢白拔出长剑,正色道:“既如此……”
“那我便不能容你了!”
说着,挺剑向毫无反抗能力的胡不理刺去。
“且慢!”胡不理大惊。
“卢白老弟,我也没说我不同意啊!”
……
老方是一个打了八年仗的老兵。
今天他收到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他被破格提拔为百夫长,脑门上系了一根红丝带。
坏消息是,他是攻城第一梯队,要去啃城门楼子。
高耸坚固的汴京城已经到了跟前,绞肉机一样冰冷。
身后的督战队背负弓弩,对他们这帮人虎视眈眈,好像他们才是汴京守军。
“老方,咱们几十万人,怎么就打不赢两万人?”一个患瘟病的士卒很不理解。
老方脸上蒙着一块灰色破布,这块破布让他三次躲过了瘟病的魔爪。
他压低了声音说:“别说没用的,先活下来!”
“等会儿机灵点,别一股劲地往前拱!”
“这帮督战老爷真没拿咱命当回事!”
另一人凑上来,咬牙切齿道:“老方,我真想回头干他们!”
“兄弟们都病得走不动路了,还让咱们玩儿命!”
老方苦着脸道:“我也想,就咱这点人,浪花都翻不起来!”
话音未落,冲锋的鼓声催命一样响起。
督战队兵卒也拉开了长弓,那长长的羽箭,看得叫人心底直发寒。
在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