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察觉的苦涩,“像一只从未想过笼子外世界的鸟。”
大祭司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满足未必不是一种幸福,观察者先生。”
污看着大祭司远去的背影,手指无意识地收紧。
他讨厌这种说法,讨厌他们将囚禁美化成恩赐,将无知包装成幸福。
回到圣殿主厅时,安莉洁已经结束了祈祷。
她坐在冰雕的长椅上,望着穹顶的极光出神。
这是污第一次看到她做除了祈祷和与他说话之外的事。
“今天这么快?”他走到她身边。
安莉洁缓缓转过头,脸上是惯常的呆笑:“污...你回来了。”
污在她身边坐下——这个动作对他而言只是一种姿态,他并不真的需要“坐”。
“你在看什么?”
“极光...”她轻声说,“今天的极光...好像在跳舞。”
污顺着她的目光望去。
的确,今晚的极光异常活跃,绿色与紫色的光带在夜空中交织,如同流动的丝绸。
“在我的世界,极光是能量的外显。”污不自觉地开口,“是维度边界薄弱处的涟漪。”
安莉洁困惑地眨眨眼:“维度...边界?”
污顿了顿。
他为什么要跟她说这些?
她永远不会理解,也不需理解。
她只需要满足于这片被切割的天空就够了。
但看着她在极光下清澈的双眼,他继续说了下去:
“意思是,这个世界之外还有别的世界。有的世界没有冰,没有雪,终年炎热;
有的世界有两个太阳,永远没有黑夜;
还有的世界,人们可以自由去任何地方,不需要谁的允许。”
安莉洁的嘴巴微微张开,露出罕见的疑惑表情:“两个...太阳?”
“对,两个。”污的手指在空气中画了两个圈,“一个升起,一个落下,永远有光明。”
她思考了很久,久到污以为她无法理解这么复杂的概念。
然后,她慢慢地说:“那一定...很温暖。”
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却让污的心脏猛地收缩。
“是的,很温暖。”他的声音不自觉地放柔了。
安莉洁伸出手,仿佛想触摸空中的极光:“污的世界...是什么样的?”
污愣住了。这是她第一次主动询问关于他的事。
“很远。”最终,他选择了最简单的回答,“远到超出你的想象。”
她放下手,脸上又浮现那种呆滞的微笑:“但污现在...在这里。”
这一刻,污突然产生了一种冲动——想让她看看这个世界到底有多大,而她被剥夺的东西到底有多少。
但他最终什么也没做。
只是静静地坐在她身边,看着极光在她清澈的瞳孔中舞蹈。
日子一天天过去,污在圣殿的刻文中找到了越来越多关于维度穿越的线索,但回家的方法依然渺茫。
与此同时,他与安莉洁之间发展出一种奇妙的相处模式。
他每天都会带来一点外面的东西:一片不同颜色的叶子,一块奇形怪状的石头,一滴封在冰中的海水。
而她则会用那种迟钝的方式表达欢喜——呆滞的微笑,缓慢的眨眼,偶尔的疑惑。
“今天...是什么?”她看着污手中的东西,歪着头问。
“沙子。”污将一小撮金色的沙粒倒在她掌心,“来自很远的海滩。”
安莉洁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掌心的沙粒,手指轻轻触碰:“金色的...像极光一样。”
“不像。”污纠正她,“极光是虚幻的光,沙子是真实的存在。你可以触摸它,感受它,拥有它。”
她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她将沙粒小心地包在手帕里,塞进衣袖。
“要...好好保存。”她认真地说。
她第一次表现出对某样东西的珍视,即使那只是一撮普通的沙子。
“为什么?”他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