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弗格森布满皱纹的脸庞上也清晰地掠过一丝愕然。
他抬起头,目光扫过一张张同样写满茫然和问号的脸孔。
这个答案,显然超出了在场所有人的认知边界。
那颗名为“登格鲁”的星球,如同一个幽灵,无声无息地漂浮在他们已知星域之外。
老骑士花白的眉毛深深拧起,如同纠缠的树根。
他干裂的嘴唇无声地抿紧,又松开,似乎在下一个问题出口前需要极大的决心。
他枯瘦却布满厚茧的手掌无意识地在自己那件破旧背心的膝盖部位摩挲着,仿佛在汲取一丝力量。
终于,他再次看向乌,声音放得更缓,更柔,带着一种近乎屏息的凝重,每一个字都重若千钧:
“孩子……”
他的目光紧紧锁住那张茫然的小脸。
“那么……你的『精灵锻造术』,又是从何处习得?你的……老师是谁?”
这问题如同投入深潭的第二块巨石,激起了更深的漩涡。
精灵锻造术!失落的传承!伊弗格森几乎半辈子都在寻找继承人,但最终都一无所获。
况且他明白『精灵锻造术』这项技术是实实在在的“与天争”,门槛犹如天堑,如果没有人引入门的话别人终其一生,也只能在门前踏步……
当然有例外,但例外的可能性是多少呢?
如果说1000万个人里面出一个『精灵锻造术』士,还是有人进行教导并且进行引导的情况下,朝着最好最大的概率去预测猜想。
那么没人教导的情况下,无师自通『精灵锻造术』几乎相当于1\/10亿的概率……
高吗?不高,没人教导,自学的情况下就相当于要求一个连1+1都没学会的儿童直接证实『广义相对论』……这种比喻根本不夸张。
克伊特更是下意识地向前挪了半步,似乎想替这个懵懂的徒弟挡住所有无形的压力,浅蓝色的眼眸里充满了担忧。
乌的小脸再次转向伊弗格森的方向。
月光仿佛透过穹顶无形的缝隙,更加偏爱地落在他身上,让他周身那层朦胧的圣洁银辉似乎明亮了一瞬。
他精致得如同冰雪雕琢的五官上,一片纯粹的、近乎透明的茫然。
哈?谁教的我?倪克斯夫人……我说神教的,你会信吗?
还不如说自学的来的更有说服力……
虽然说确实有它自学的成分在里面,但毕竟是夫人整理整装的知识,说是夫人喂饭也不为过。
那茫然如此真切,如此无辜,仿佛完全不明白这个问题为何会带来如此巨大的震动。
在死一般的寂静中,在所有人目光的灼烧下,他微微歪了歪头。
然后,在伊弗格森、在克伊特、在菲利斯、在杰德里、在安迷修、在赞德、在柯林、在弗琳娜……在圣殿内每一双或震惊、或期待、或审视、或迷惑的眼睛注视下,他抬起了自己小小的、缠着些许绷带的手。
纤细白皙的食指,带着一种孩童般天真无邪的困惑,轻轻地点了点自己脸盆。
空灵而稚嫩的声音,清晰地回荡在落针可闻的古老圣殿之中,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平静:
“我自学的。”
“……”
死寂。
绝对的、真空般的死寂。
时间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掐住,停滞不前。
空气不再流动,声音彻底消失。
连穹顶缝隙里偶尔漏下的微尘,都似乎悬停在了半空。
安迷修和赞德两人不太明白『精灵锻造术』自学的含金量,懵懵懂懂的对视了一眼。
但圣殿的其他人就不一样了,因为他们都遭受过伊弗格森的毒手,也就是臭名昭着的『精灵锻造术』学前测试。
而且还是被迫的,那种强行被触摸灵魂的感觉,至今令他们难以忘怀,同时他们也能感受到老爷子那与他们完全不成正比的灵魂强度,就好比蜥蜴和幻影龙蜥的区别。
同时他们也能感受到想要半只脚踏进去,那至少要是要老爷子1%的程度,但肉体锻炼尚可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