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紧咬住了他的手指,“我选这个。”
张逸想阻止,却被雷欧用眼神按住。卡森的眼泪突然掉了下来,砸在地上,和血迹混在一起。
“别回头,”雷欧的声音越来越轻,他的手指正在被那些管子一点点吞噬,“记住,别信……任何看起来像出口的地方。”
铁门“哐当”一声打开了,门后是刺眼的白光。张逸拽着卡森冲了进去,在门即将关上的瞬间,他听到雷欧最后一句话,轻得像叹息:
“它们……在骗我们数人数啊。”
白光散去时,张逸和卡森站在一条陌生的走廊里,墙壁上的纹路依旧是暗红色,远处隐约传来钟声,这次是两下。
卡森突然浑身一震,指着自己的影子——他们的影子里,多了一个模糊的轮廓,和雷欧的身形很像。
张逸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刚才沾到的雷欧的血已经干涸,变成了深褐色。他突然想起雷欧最后那句话,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
原来从一开始,规则里说的“四个人”,就不是指他们四个。
走廊尽头的门开了,里面伸出一只苍白的手,手腕上缠着黑色的布条,和之前看到的一模一样。
这次,卡森没有发抖。他只是看了张逸一眼,然后朝着那只手走了过去,脚步沉稳得像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
张逸站在原地,听着身后的钟声敲了第三下。
他没有回头。走廊里的空气突然变得粘稠,像浸了血的棉花堵在喉咙口。张逸看着卡森的背影消失在门后,那扇门随之合拢,门缝里渗出的液体不再是黑色,而是和卡森伤口流出的血一模一样的鲜红。
应急灯彻底熄灭了。黑暗中,张逸的手指摸到口袋里最后半截荧光棒,磕亮的瞬间,他看见自己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尾端拖着一缕若有若无的青烟——那是雷欧留下的痕迹,正一点点融入他的影子里。
“咚——”第一声钟鸣响起时,地面开始轻微震动。张逸低头,发现脚下的地砖在翻转,露出底下密密麻麻的管道,管道里流淌的液体发出“咕噜”声,像是有人在喉咙里滚动血液。
他想起雷欧说的“别信任何出口”,转身往反方向跑。走廊两侧的墙壁开始渗血,血珠连成线,顺着墙缝往下淌,在地面汇成细小的溪流。那些溪流里漂浮着细碎的骨头,白森森的,像被嚼碎的指节。
第二声钟响炸开时,张逸撞见了一面镜子。镜子里的他脸色苍白,脖颈上还留着卡森的血痕,但那双眼睛里却映出三个影子——他的,雷欧的,还有一个看不清轮廓的,正从镜子深处往外爬,指甲刮擦镜面的声音尖锐得刺耳。
“规则没说不能打碎镜子。”张逸捡起地上的一根金属管,猛地砸了过去。镜面碎裂的瞬间,无数只手从裂缝里伸出来,抓住了他的脚踝。那些手冰冷刺骨,指甲缝里嵌着干涸的血垢,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
他拖着那些手往前冲,金属管在黑暗中挥舞,砸断的手臂掉在地上,瞬间化作一摊血水,却又在下一秒重新凝聚成手,继续追上来。
第三声钟鸣迟迟未落。张逸突然意识到,钟声的间隔在变长,就像有人在故意拖延时间,逼他在等待中崩溃。
前方出现了岔路口,左边的通道挂着块牌子,用鲜血写着“生路”,右边的牌子上是“归途”,字迹扭曲得像在尖叫。张逸选了右边——他记得卡森曾说过,这里的文字都是反的,“生”即是“死”。
通道尽头是间圆形的屋子,正中央摆着石棺,和他们进来时看到的一模一样。石棺盖敞开着,里面没有液体,只有一层厚厚的、暗红色的粉末,像凝固的血被碾成了灰。
“原来‘通行证’是这么来的。”张逸低声说。他走近石棺,指尖刚触到那些粉末,整间屋子突然剧烈摇晃起来,墙壁上的血管状纹路疯狂跳动,发出类似心脏搏动的声音。
石棺里的粉末开始沸腾,慢慢凝聚成一个人形。那是雷欧,皮肤苍白,脖颈上的伤口还在渗血,他看着张逸,嘴角弯起一个诡异的弧度:“你终于来了。”
张逸握紧金属管:“你不是雷欧。”
“我是,也不是。”人形笑了起来,声音却变成了卡森的,带着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