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程初芍对娘家的提点,他也颇觉欣慰。
皇帝不算猜疑心很重的人,不然也不能容祖父掌控边军多年,可他毕竟是皇帝,这种李代桃僵、替嫁和亲的事要是被揭出来,丢的就是大盛的脸面、皇帝本人的脸面,岂能轻忽?
果然,平阳伯打着谢恩的名头匆匆赶来觐见,死活不肯走,原本被蒙在鼓里的皇帝也觉出了几分不对来。
等平阳伯五体投地跪伏下来哭诉请罪,皇帝脸色变了又变,最后恢复平静。
平阳伯一把鼻涕一把泪道:“臣本想着这等家门丑事不该对外张扬,更不知小女被何人掳去,便没好意思去报官,只想着着人私底下慢慢寻。后来听说北齐质子失踪,也不敢有所联想,直到家人在城门守卫处问出行踪……陛下隆恩,臣万死不能回报,是小女命薄,承不住这等福气……”
“那北齐质子果然狼子野心,竟敢公然掳掠我大盛官家贵女,简直可恶至极!亏他还有脸向朕求娶,哼!平阳伯起来吧,此事你也是不知者无罪,怪不得你。”
“谢陛下隆恩。”平阳伯老老实实爬起来,用衣袖擦了把泪,弱弱道:“陛下,正所谓天子金口玉言,这圣旨已下,再没收回的道理。臣不才,来之前想了个拙劣法子,还请陛下示下……”
不多时,平阳伯就开开心心出了宫。
殊不知,紫宸殿的皇帝陛下却突然发怒,砸了案头的翠玉笔洗。
张千默默打了个手势,示意宫人上前收拾。
“陛下稍安勿躁,别气坏了自个儿的身子。平阳伯也不是有意欺瞒,这种事寻常人家都要瞒着掖着的……”
皇帝重重一哼。
他是气平阳伯那个无所事事的老纨绔吗?他是在气端王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