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宫医处的内堂,在吴思钧带着一丝问询的目光下,阮歌沉静地对他说,让他帮付梦晗包扎好伤口便是,郡主的饮食,常用的物什之类,自有她去过问。
吴思钧从她的目光中,看出了她的别有用意,便没有再去追问香囊的事。
至于伤口恢复得不好,会留疤这些,本就是他胡诌出来的,他也就没再多说什么,照了阮歌说的去做。
在给郡主包扎伤口时,吴思钧另外调配出了一副药加入了进去。而在以往,其他宫医为付梦晗包扎时,她并没有见到这种药。
付梦晗当即开口叫道:“我就说嘛!你们的药和吴思钧的不一样!难怪会痒!”
她又瞪视着周围的其他宫医,“还跟我说什么是正常情况!是不是故意不想让我好!”
“臣等没有…”
吴思钧见状,立刻主动解释道:“郡主,这种药的制作,他们暂时还无法熟练掌握工序。微臣稍后会多制备一些,写清用量,若您日后伤口再发痒,其他宫医也能用它为您包扎了。”
“哼!”付梦晗狠狠地瞪了一眼吴思钧,随后撇过头去,望向别处。
伤口被完全包扎好后,那药似乎起了作用,果然没有先前那么痒了,付梦晗的情绪也就好了很多。
她的余光扫到吴思钧的手上,被碎瓷片划伤,而包扎起来的地方。
她回想了下事情的起因,终究觉得是吴思钧自己自作自受,要不是他非要自己拿香囊出来,她又怎么可能会推他,这伤就算给他个教训了。
不过,也没必要再对他发脾气。
等额头的伤处理完,她都始终是难得的安静状态,直到阮歌陪同她出了宫。
她才又嚷起来,“歌姐姐,回府了就我一个人,太无聊了,我跟你回三哥的府上去吧,你教我舞舞剑,学学新招什么的?”
“郡主...”
还没等阮歌开口,木兰就在郡主的耳边低声道,“今儿不是训练日,长公主对您出府的时辰有门禁,若回去晚了,就会找您询问的,万一您额头的伤被长公主发现了,要怎么解释呀。”
“这不还没到时辰呢嘛!讨厌!”付梦晗狠了眼扫了她兴致的木兰,可一想到母亲知道她受伤了,又会说上一大堆话,她就感到有些发怵。
阮歌看着木兰,发现她说话时不自觉往自己的方向看了两眼,那副略带紧张的样子,明显是不希望她再和郡主单独呆在一起。
但阮歌对此也没有开口说破,只是笑道,“梦晗,吴副首刚给你换了药,你就早些回去休息吧,等伤养好了,再来同我习武,免得你旧伤未好,又添新伤,那便得不偿失了…”
见对方不情愿,又温柔地握了握她的手:“乖,回去吧。”
“歌姐姐,可我...”
付梦晗同阮歌对视,看见了她眼中的笃意,便不情不愿地止了口,亦想到木兰方才说的话,都是有理由要她回去的。
只能作了罢,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嘴,又随着她骂骂咧咧地回了长公主府去。
...
“歌姑娘,”芷言给回了东厢房的阮歌沏来一壶热茶,端了一盘点心上来,柔声道,“您这几日老是脚不沾地的忙着,难得有这般静下来的时候,您歇息着,奴婢给您揉揉肩。”
她见歌姑娘一进门就微蹙着眉,双手交叠在桌上,以下巴枕着,以为她是这些天出府累着了,便抚上她的肩,轻力地给她解压舒乏。
阮歌拍了拍芷言的手,对着她浅笑了笑,“不用了,我只是在想事情。”
“是。”芷言收了手,立在一旁陪着她。
一主一仆在夕阳照射进来的霞光下,映射出长短不一的两处影子。
阮歌低头时瞧到了这双影,嘴角泛起淡淡弧度,心中亦是十分感激,感谢芷言愿意陪她从阮家到这公子府中来。
可一想到梦晗和木兰,她的眉间又紧了紧。若郡主的身边,真能有个同她有主仆情谊的人,那她也不至于...只是她的这副脾气性子,也是难为了身边人。
想着事,她拿起芷言端上来的茶饮了一口,忽的顿住,望了望茶碗里的颜色,“芷言,这是什么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