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了打仗经验多的老兵辅助,怎么样也能让他们少吃些苦头。
“可...”姬逸之面露不忍,“老兵们大多上了年纪,体力不比年轻士兵,探查一事又得行军一日,他们能吃得消吗?”
“公子请放心,”蒋简坚定地道,语气中带着一股自豪,“老兵们平日里都勤于锻炼,不要说行一日的兵,就是刀枪上阵,也不见得会输给徐卓手下的人。”
“那便好,特殊时期,只能有劳你们了。”
蒋简正要回话,余光瞧见了姬逸之带进来的包袱,不由好奇道,“公子,您这是何物?”
“哦,是枕头。来这里的路上碰上了江姑娘,她把这个递交给我的。”姬逸之解开了麻布,拿起布枕,用手指轻轻捏了捏,“她说是用粟米壳做的,会比稻草睡得舒服些。”
说话间,姬逸之瞧了眼蒋简的卧榻,说是榻,其实不过就是一块修补营寨时换下来的木板,上面依稀还能看到几个箭孔。
上面简易地堆积着干草,连枕头也是用稻草卷起的,这待遇与普通士兵几乎没什么区别。
他暗咐:自己作为全军主帅,好歹还能有个正经的榻,而蒋老...受苦了!
便将江月眠给他的枕头往蒋简手中一放,“蒋老,这枕头给你吧。”
蒋简忙推辞道,“啊?江姑娘给您的东西,鄙人怎么能要,这...”
“非也,”姬逸之笑道,“她就是专程要拿给您的,刚好看到我要过来找您,与她碰上了,就顺路替她拿了来。”
“...是吗?”蒋简接住枕头翻看,有些不明白江月眠为何要送他这个。
“想必是原先,您去了那座的村落救了她们回来,江姑娘想以此表达对您的感念之情。”
姬逸之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水,浅饮了一口,“您日夜操劳军事,江姑娘做了此物给您,也是为了您好,无可非议,您就收下吧。”
蒋简看着这针脚细致,充满心意的枕头,拍了拍枕面,粟米壳填充的,是要比稻草舒适,软硬也得当。
虽然对姬逸之的话有些将信将疑,但他还是躬身行礼道,“那鄙人就谢过公子和江姑娘了。”
收下枕头,放到了一边,又同姬逸之说了些军事上的要务,二人才相告了别。
当姬逸之从蒋简那出来,再回到主军帐时,尹笛已不在了他的卧榻上,卫兵告诉他,是尹笛醒来后,就自行让两个士兵扶着他,回了士兵所住的营房中去。
姬逸之放心不下,不知尹笛经过这一番休息,精神恢复得如何了,还有没有再惊惧于那些他看到过、听到过的东西,便又去了营地看望他。
还没踏入房中,尚在营帘外,就听到尹笛在添油加醋,绘声绘色地跟与他同住的几个人讲着他遭遇的事故。
什么成千上万的绿眼睛了,什么几十只守在他坠落的洞口边的恶狼了,还有什么四处缥缈的鬼火。
总之是遇见过的就夸大其词,没遇过的就胡扯瞎编,硬是要在别人面前树立起一种,他有多了不得的武功与智谋的形象。
让人都以为,他能耐大到可以独自一人,就在危机四伏的险情下,克服重重困难,全身而退。
听他又开始滔滔不绝,姬逸之了然他定是没什么大碍了,放下了些心。
不过随即,他又微皱了皱眉,这般的散播恐惧,可是对军队十分不利。
“尹笛!”
姬逸之掀开营帘,入了门,众人立刻从榻边站起身来,纷纷向他行礼,“属下参加公子。”
“免礼。”
“公...公子...您怎么来了...”尹笛受了伤,手脚不便下床,就在榻上作揖道。
“我不来,怎么能知道,你又在这胡说八道。”
士兵们给公子端来了帐中唯一的一把椅子,用衣袖在上面使劲擦了好几遍,让姬逸之坐在了帐中中心的位置。
姬逸之眼神阴晴不明地盯住尹笛,周边的几个士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沉默下来,无一作声,噤若寒蝉。
“属下...这个...”
尹笛在公子的注视下,低过了头,不知该如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