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简一张脸绷的紧紧得,沉声肃道,“公子,您是整个军队的主心骨,您身体的安危事关全军,可不能这般不顾着自己身子。您若是日夜都如此辛劳,鄙人便不敢再来劳烦您,同您议事了。”
姬逸之看着他,知道对方一片好意,笑着合拢了手中军报,置到一旁,“是,就今日忙过这些,一入了夜我就睡,明日再睡他一整天,可好?”
“公子啊...您...”
蒋简知道他说的好听,却并不会真的做到,就像自他受伤后,说自己会吃足够的食物调养身体,却仍是每餐只吃普通士兵八成的量。
即使尹笛给他端了更多的饭和肉来,他也非说吃不完,要匀到下一顿去。
“好了,蒋老,您放心吧,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姬逸之向着无奈摇头的蒋简,淡笑着转移话题道,“您有何事要同我商议?”
蒋简叹了口气,只得暂时放弃劝说,回应道:“是关于昨日来的那些妇人,据樊领队说,她们想帮着军中做些事,鄙人就让她们去了炊兵营和伤兵营,能帮什么就做什么。”
“嗯,如此安排甚好。”姬逸之点着头,想起了以前看过的书中,有零星的关于女性参军的记载,在齐国、鲁国都有此类的记录。
而又因为嬴诗颜的原故,他也曾关注过秦国的风俗文化,得知秦国有律令规定,所有成年女性都会被登记造册,以作为备用兵源所使用。
这些东西他以前只是当做逸闻,一阅而过,现在倒想起来了。
它国的那些记录中,女性通常是作为织工、厨娘等辅助岗位而存在的,即使战斗,也是在兵源严重不足时,不得已而为之。
晋国文化与它国不同,向来没有女性从军的记录,即使是同阮歌训练的那些女兵,也是近年来才作为宫廷宿卫而存在,不上战场。
至于阮歌本人,以她的武功和战略能力,则是异类中的异类。
听着蒋简的陈述,姬逸之又将军报拿起,握在了掌中翻阅。
“另外,从曲沃运来的最近一批粮食到了,依旧是陈腐无法食用的劣粮。咱们经过这些日子的消耗,军粮怕是支撑不了几天,这攻入临城之日,或许,需要提前了。”
这场仗,打的时间比蒋简预料的还要长。是他低估了徐卓的能耐,再拖下去,耗得不只是徐卓,连他们的物资也快要消耗殆尽了。
“不错,这些时日,军队休整的状态已逐步恢复,等探查的事一毕,”姬逸之苍白的容色上目露凌意,“便可发兵。”
“是。”
他与公子心意相通,不必再多言,军中余下的士兵,除了伤病外,也在加紧地训练。
经过了这一月的大小战役,新兵们的进步都不可小觑,先前言之多少,都不如一战,现在的他们,足够与徐卓的精兵相抗。
万事俱备,发兵已在即。
蒋简回完了姬逸之,出了帐门,就去了炊兵营。
这一次,他要亲自监督主将的饭食,无论如何也要逼着公子多食些饭菜。
“蒋教头。”正在做饭的江月眠,望见他来了,在围裙上擦了擦手,福了一礼道。
蒋简四周看了看,炉灶边都是些姑娘们,有些奇怪炊兵都做什么去了,“江姑娘,怎是你在做饭?炊兵呢?”
江月眠微笑着,将沾了汗珠,贴在颊上的发丝捋到耳后,“他们在西边劈柴禾,炉灶这边的细致活,还是交给我们这些女人好了,如果只负责最后的烹调,我们的人手是够了的,这样分工明确,效率会更高些。”
她和秦二嫂,还有好几位妇人的厨艺都不差,剩下的一些妇女,厨艺虽然比不上她们,但也远比那些军中糙汉强太多。她们见着粮仓里还有咸肉,却被做得那么难吃,实在不忍心。
但又不好说,炊兵们为了方便快捷,不讲究烹饪方式,做出来的味道不好,就以让他们发挥长处为借口,替换了他们。
而她们中,大多是常年在家伴着丈夫孩子的妇女,做饭这档子事,不知比炊兵熟练多少,速度不会降低不说,就算是闭着眼睛做,也能做出比他们好吃的味道来。
“那真是辛苦你们了。”
蒋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