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姬逸之去了临城,始终无败战的消息传回,时日超过了晋王的预算,她就开始被用各种理由召进宫中。
晋王打着什么主意,她自然是猜得到,丽姬每回都要把她留上一整日,明问暗探,有没有姬逸之的消息。
她也就赏着那些都赏腻了的花,品着丽姬私藏的各色的茶叶,随她问什么,也是一问三不知,装作不知道,不了解,不相熟。
不,不是装作,她和他本也不相熟。
只是遇上了临城这劳什子事,暂时有了相同的目的,她虽不知他因何而变,也不知他是为了什么,能作出这么大的牺牲。
反正他是做了,蒋简传回来的信,写着爪女二字,其实是谓‘妥’,既然如此,她也稍放下心来。
以蒋简和阮家的渊源,她对他,有足够的相信。
蒋简是跟随她父亲数十年的副将,其本身年龄和军龄都比阮熙渊还要长上几岁。
她跟阮仕兄妹俩,在军中,是他看着长大的,她哥哥的一些侦查本领,还是从他那学来的。
看到姬逸之的求助信时,她手中没有兵权,无法神不知鬼不觉的把在职的士兵给他送到前线去。
曲沃城外的营里,现如今大多是晋王的人,她若抽调军中以前的下属,极容易被发现,
最先她想得是自己乔装一番,以她的身手,稍催动点灵术,只要不过分,不展露在世人眼前,一日即可到达临城。
可晋王三天两头就让丽姬把她叫进宫中,一是想知道她的动向,姬逸之至今还没战败,想知道是不是她帮了他。
有一回她在绮祥宫里,晋王不知是巧还是故意,恰也来找丽姬,用膳时,三句不离姬逸之,句句想从她嘴里诈出他们是不是暗中计划过什么。
二想必是见她住在姬逸之的府中,宫中得不到他的消息,想看她会不会收到什么。
但公子府里,有那么多他的眼线,盯得那么紧,显然他们都没能给他带来回禀,那她能知道什么。
在晋王和丽姬面前,她都是顶着一双无辜的眼睛,从头到脚表露着,不在乎,没消息。
曲沃啊,她是离不开,也走不了,除了丽姬,她还和付梦晗有‘十日一回’的约定。
一旦晋王发现找不到她了,姬逸之那边又迟不如他意,很容易就能想到,是她在暗中帮衬姬逸之。
思来想去,还是安排老兵们前往最为稳妥,说是冯云凯的人,姬逸之也不会怀疑什么。
关于人选,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蒋简。
而后的几百人,也都是曾经在边疆,跟阮氏一起浴血奋战过的兵将,要说面对军事的素质能力,她毫不夸张可以说,这些人年轻的时候,无一在冯云凯之下。
无奈丽姬的邀请,芷言的催促,这日她又准时的入了宫,又陪着丽姬午膳,闲聊,到了酉时才回到公子府。
“歌姑娘,丽姬娘娘还是找您说那些话?”
芷言替着她更衣,将繁重的朝衣换作素简的裙裳,看她面露乏态,开了口问道。
阮歌的长发垂到腰间,如一席墨色的瀑布,在夕照下泛起点点余辉,分外好看的颜容上,却无半点悦色。
她点了下头,待衣衫换好,向着芷言道,“咱们出去走走吧。”
“是。”
步到院中,见到只有谨言在打扫着庭院,以往未觉得宽敞的东厢房,此时却诺大得冷冷清清的。
夏日的斜阳下,落了几片枯叶,几只空蝉,连不喜热闹的芷言,也略觉了萧条。
“不艳去看她弟弟,还没回来吗?”看着眼前的冷清,阮歌倒有些想念那个活泼的丫头了。
有她在的时候,东厢房里,就聒噪个不停,她自己独一人呆着那,都能自言自语地说上两句。
“她告了三日的假,去的地儿,说是在曲沃附近的城镇,可因是有什么事给耽搁了,到今儿是第四日了。”芷言的眸里隐着一些忧心。
不艳脑子虽灵,鬼点子也多,可说到底是个姑娘家,现这世道又不太平,万一遇上了歹人,那该怎么好...
芷言望向阮歌,这大半月来,歌姑娘都是这样的神情,无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