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歌看了眼车夫,却没有上车,尹笛不在,姬逸之的马车也不在宫门外,那他一会要怎么回去,用他现在连平路都站不稳的双脚走回去?
这又不像是在闹市,能随处租雇到马车,她若不等他,他拖着病体不知走到何时才能走的得回公子府。
行到马车前,阮歌停了步子,车夫拿了车墩放在她足下,又撩开了车帘,她却望了望宫里,没有走上去。
挥了下手,让车夫放下帘子,她双手环在腰间,顾着四周。
见她没有上车,不艳立在她身侧问道,“歌夫人,咱们不走吗?”
“走,不过...等一下。”
不艳看她一直望着周围,但附近又没有他人,疑惑地问道,“您是等谁啊?三公子吗?”
阮歌没有答话,她是在考虑要不要同他一起回府,可说不定尹笛过不了多久就回来了,他会在寿宴中途就离开肯定是受了姬逸之的安排。
姬逸之不是那种做事不给自己留后路的人,他要是回来了,或者接姬逸之的马车来了,她又在这宫门外等着他没走,那不是她很尴尬。
思及此,阮歌还是踏上了车墩,进了马车,“不等了,我们走。”
不艳刚要上车,宫门里依稀出现了被吴思钧搀扶着的姬逸之,她便收回了脚,“歌夫人,三公子他们来了。”
从车上撩开窗帘,她的视力能够看清步履蹒跚的姬逸之,稍用了些力,还能看清他脸上的痛苦,隔了这么久似乎还是没有好转。
“不艳,上车。”
“您不是要等...”
“上来。”
“是...”
阮歌放下了手中的帘子,她就是要等他,也不能等的那么明显,需要帮助是他,又不是她,凭什么她主动。
等不艳上了车,她估计着方才姬逸之离宫门的距离和他们步行的速度,当他们差不多快走到宫门时,她叫了车夫启程。
“歌夫人...他们追不上咱们的车吧...”不艳的心思也是灵动,她看得出歌夫人是想等三公子的,但又搁不sp; “您要不让车夫驾得慢些?也省的颠得慌。”
阮歌眄了一眼不艳,看她那笑得灵怪的样子,像就她会说话似的,她收回了视线,敛了眸倚在车厢的椅靠上,“嗯”了一声。
车夫伺候惯了这些主儿,耳朵也是灵光,阮歌一应声,不需再多说别的,他便已放慢了些速度,在道上跑的平稳不快。
“歌夫人!歌夫人!”
吴思钧的声音追在马车后头响起,阮歌的眉梢微微一挑,“停。”
车夫猛地发力往后一拉,马蹄一扬,车伫在了原地,她自己未动,唤了一声不艳。
不艳掀开了窗帘,看着车后的吴思钧道,“吴副首,歌夫人让问,您是有何事?”
吴思钧拱手一礼道,“大王令歌夫人陪同三公子回府,这宫门外又无别的马车,还请歌夫人遵大王令,让三公子上车,一同回府。”
他了解阮歌的性子,小时候活泼可爱的她,十岁后许是受了亲人去世的打击,变得清冷孤傲,让人不易接近。
但他跟她相处时间足够长,他知道,她是嘴硬心软的人。
就像她十五岁那年在宫中训练新的女兵,年纪不大的她宛然已有教头的风范,不许谁有半点的懈怠,对她们要求严格得不亚于对军中的精兵。
那些姑娘们年龄也不大,日夜苦练,还被她训得哭了好几个,她不但不同情,反而对哭的罚得更厉。
他为训练受伤的新兵治伤时听她们提过,她们有多恐惧她,说她有多可怕,他可怜那些姑娘们,便为此与她促膝长谈过,想让她改变一些方式。
但她却告诉他,战场非儿戏,训练时再苦流再多血尚不致死,而面对真正的敌人时,一个极小的失误都可能让你丧命。
她对她们严格,是不希望有人能力不足,在危机关头枉死,她不许她们哭,是因为眼泪化解不了硝烟,只会助长敌人的威风。
女兵与男兵不同,能马革裹尸于战场不算悲剧,她们若是被人俘虏,那将生不如死,要面对的可怕会远超过面对她。
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