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垣在姬逸之的身边半蹲着扶起他,又焦急地拉住他的衣袖叫着三哥,叫了好几声,姬逸之才点头应了应。
“垣儿,回来吧。”丽姬看着姬垣,话音虽柔,目光却现着强意。
她向来不喜欢她的儿子和姬逸之走的太近,他一个不受宠的王嗣,不仅给姬垣带不来什么益处,还可能拖累姬垣也不受大王的喜爱。
上回姬逸之居然把他带去了民间妓院那种地方,他自己的品性不德,还要教坏了她的儿子,亏得姬垣对他那么信任和尊敬。
如今他又在她的寿宴上酗酒犯病,好好的寿宴被扰成这样,还失了吉利,真是让她恼透了他。
“垣儿~”她又唤了一声。
“可是三哥这样...”姬垣不想离开,拉住姬逸之衣袖的手没有松懈。
“大王已宣了宫医了,你不懂医术站在那也是无用啊,”丽姬的眼神又笃了几分,“回席位来,听话。”
“母亲...是...”
姬垣撇了撇嘴,小声地对着姬逸之道,“三哥,我走了啊,你不能有事...”
席上的公子夫人们伸了伸脖子观望着,神色中都无真正的关切,只有嬴诗颜半跪了起来,似乎要起身。
姬淮从案下按住了她的手,嬴诗颜转眸看向身边的丈夫,一样的面貌,是了,这才是她的夫君,倒下的那个人只是和他相似而已。
他身边有他的夫人和下人,他不该是她去担心的,嬴诗颜半直着的身子又慢慢地跪坐了下去。
晋王睨着阮歌,她推开姬逸之的时候,他看得一清二楚,姬逸之病发倒地也见她毫无担忧之色。
“歌夫人,你知道逸之饮酒伤身不是一次了,你怎的还不规劝着他少饮些?”
这冠冕堂皇的话,让阮歌心中暗笑,晋王何时会关心姬逸之了?
他本来是称病在府中休养的,你派了人去施压非要他来这寿宴不可,非要他亲眼看到姬淮和嬴诗颜不可。
他到底是因贪杯饮酒伤身,还是为情所困才灌醉自己,你会不知道?
上前一步行礼,阮歌低了眉睫,“是,儿臣知错。”
晋王走回殿上的正位,席上的人除了七公子和嬴诗颜挺直了背还望着,其他也都规坐了回去。
宫医被人宣进了殿,来者是吴思钧,今日该他在宫医处当班。
吴思钧让宫女宫正们都疏散开,留出足够的空气给姬逸之呼吸,让他靠在一个宫正的背上,他把住他的脉搏诊了一会儿,又看了看他的双眼。
脉搏是正常的,双眼有些涨红,但查探不出,病因不明,吴思钧微皱了皱眉,他听父亲说过,三公子自小就有一种的怪病。
他会莫名心悸,一旦发作便会疼痛难忍,严重起来更是无法控制,只有用醉酒使人麻木时才能减轻一些痛楚。
吴思钧的父亲试过各种药材和与心悸有关的所有方式,都收效甚微,三公子仍会不时发作,诱因至今也不知是为何。
这是他唯一听说,犯了病会用酒来缓解的症状,但他父亲的医术他是不会怀疑的,连他都治疗不了的病症,他也束手无策。
正要起身回禀大王,姬逸之的手指轻碰了碰吴思钧给他诊脉的手,两人眼神交流了一瞬。
“回大王,三公子并无大碍,只是饮酒过度导致了气息紊乱不适,”吴思钧向着晋王躬身拱手道。
他看过之前给三公子探病的宫医,回宫医处后记载中是如此写的,他便照着说道,“臣开些调息的方子,让三公子好生歇息便会无事了。”
晋王坐在殿上,又看了两眼姬逸之,“歌夫人你陪同逸之回府,有吴副首给他疗病,孤也放心。”
阮歌应道,“是。”
有了晋王亲口的允许,她才能靠近他,俯身把他扶起,他额间的汗珠未干,还在持续冒出几颗,她看得出他还在忍着病痛。
要是以前,她绝不会怀疑吴思钧所说的话,他们一起长大,他的人品和医德她会无条件相信。
可现在,她知道姬逸之和吴思钧之间有联系,他们的对视她也看在眼里,他越说他没事,她越是不信。
她不再抗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