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王后留给他的,唯一的东西,他自己都舍不得用,会舍得给阮仕?”晋王眸中阴鸷,“一个连自己都不爱惜的人,何谈可怜别人。”
王后殁的那一年,姬逸之像发了狂一样,不吃不喝不睡,整日就在宫中的操练场上练拳习武,连与他感情最深的蓉姐都劝不住。
有宫人把三公子发狂的事传给大王,而他却浑不在意,这个出世就给王后带来难产,拖垮了她的身体,又被巫祝预言会祸害王权的儿子,向来就是他的眼中钉。
逸之,给他取的这个名字,便是放任他,随其自生自灭之意。
若不是王后在病重弥留之际苦苦哀求他,只要逸之不谋王权,安分守己,就放他一条生路,兴许在王后死在他怀里时,他就会气极而下令要这个害了王后自产后就病恹的儿子陪葬。
他要自己癫疯,还省得他负了王后临终时的嘱托。
姬逸之因几天几夜的不眠不休,在训练场上从练攀爬的高架上跌下,摔成重伤,宫医去了几个,他也从未问过有关他的一句,去看过他一眼。
但他担着王嗣三公子的名号,就总有人要到他面前来汇报他的情况,说唯有九转霜能治他回生,可三公子不准任何人碰那瓶药,也不告诉任何人,他将九转霜藏在了哪,只好来要他定夺。
而在他看来,他要求死,他又何必需他求生,便下了令,让宫医们尊他的心愿,他不愿拿出那瓶九转霜,也不强求。
令下之后,他身边把他从小带到大的蓉姐,就到宫医处一跪不起,求着每一位宫医为他治伤。
吴思钧的父亲,吴铭,是当年宫医处医术最为高明的宫医,九转霜的研制也有他的参与,但三公子执意不肯用王后赠与的九转霜,他本也无可奈何。
可见死不救又有违医德,他只能尝试使用药效不足的,新制的九转霜为其治伤,却没想到也能奏了效。
吴铭抢救回来三公子的一条命,为其治好了伤,那药效竟堪比曾经王后亲制的九转霜,没让三公子留下什么后遗症,痊愈得甚好。
但也让他知道,姬逸之把那瓶九转霜看得有多重要,视之比生命更宝贵,他自己宁死都不肯让人碰得东西,怎么会给一个自己所讨厌的夫人的兄长。
况且,他和阮歌之间 ,很快会再隔上一个嬴诗颜。
...
再有两日就是丽姬娘娘生辰,姬逸之备了份不算太为贵重的礼,先前大王派了伯隆和宫医来瞧他,他得作出自己大病初愈的样子,来不及精心挑选礼物。
“公子,”尹笛叩了门进来。
姬逸之在书房里翻着几卷书,抿了一口茶道,“何事?”
尹笛迎着姬逸之的眼光,惴惴地道,“歌夫人遣了少言来问,后日要进宫贺寿的礼,您替她备好了没?”
端着茶杯的手滞了滞,他有说过要帮她一齐备礼了吗?好像只是她自己让小厮传了这话来,他并没有答应过。
也罢,姬逸之把茶盏放到桌上,指了指书架上一个盖着红布的盒子,“且把我备的这份,先拿给少言。”
“是。”尹笛拿了书架上的盒子,出了房门递给少言。
少言福了一礼,接过姬逸之备的礼物转身离去。
尹笛却又追了过去,吞吐了一会儿道,“呃...少言,芷言最近...会出来吗?”
少言不知他问芷言的事做什么,刚要开口,又想到自己前些日子才因为多嘴受了罚,便闭上了嘴,只道,“奴婢不知道,芷言姐姐常是和歌夫人在一块的,她出不出来,你得去问夫人。”
他要是敢去问夫人,还能杵在这?尹笛讪笑了笑,就望着少言从他身边离开了。
里头传来姬逸之的声音,“尹笛。”
他朝东厢房望了两眼,才走进去,“属下在。”
姬逸之看他在门外站了那么久,翻了一页手中的书,道,“少言就在门口,你传送个东西都能传这么久,怎么,见不着芷言,又喜欢少言了?”
尹笛面上一慌,“才没!属下就喜欢芷...”
他住了口,公子都不让他去东厢房见芷言了,连话都不让说,他要再说他喜欢芷言,还不知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