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歌没等他再说,已出了房门,其实她也无事,知道他不能起来追上她,就闲步沿着花台走走,过了会坐在了院中的石凳上,她一只手贴在颊上托着腮,一只手点在石桌上小范围的划来划去。
已快入夏的天气,微风从耳畔吹过也说不得凉爽,她有些闷闷地望向廊桥下轻烟轻雾的流水,眸光渐渐虚离,往事如一盏走马灯,恍恍惚惚的旋出一些影像,过去又纷至沓来。
星曦奉仙师的指令,要求她必须把那日在冰湖上,看见过她使剑的人的记忆全部消除掉,所以她又到了冰湖这来,去寻那些人来完成这件事。
“林晟?”她唤了眼前男子一声。
“星...星曦姑娘,是小生...”林晟从与她分开后,便每日都会来此处待上几个时辰,想着也许还能再见到她,但当真看见她的时候,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真...真巧,姑娘也来湖心亭啊...”
星曦扬了扬唇角,“你在这刚好,省的我去找了。”
“星曦姑娘,在找小生?”
“是啊,”星曦握住他的胳膊,“你跟我来。”
“诶....我...”
他来不及反抗,也无法反抗,就被她扯着带到一处僻静的地方,趁着没人,她立时要把额头贴上他的额头,她灵术尚浅,只能用这种方式消除记忆。
“星曦姑娘!使不得啊!”
林晟慌忙躲开,眼里惶惶地,面如蒸熟的红蟹,“姑娘,万万不可如此!小生...小生不能玷污了姑娘清白!”
“什么清白,还能非礼你啊?”
星曦抓过他的手,又要把额头贴上去,林晟却用力遮住自己的脸,背过身去,整个人贴在墙壁上,“姑娘...你...你...”
“喂,只是要你配合我一下,你这么扭捏做什么,别逼我动粗啊!”
“姑娘,你想要林晟陪你做什么都好,可是...可是这样名不正言不顺,林晟绝不能,不能坏了姑娘名声!”
“我都没说什么,你计较那么多干嘛,快点转过来!”
“姑娘....”
“转过来!”
“星曦姑娘...你,你要同小生那般亲密,是认真的?”
“当然是,不然我费那么大劲作甚?”阮歌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想快快完成任务,除了他,后面还有好些人得消掉记忆呢。
“...好,既然姑娘有意,也已如此主动,实不相瞒,林晟...林晟也待姑娘有情,那...那么...”
“什么有情有义的,喜欢面壁思过自个回家玩去,我数三声,你再不转过来,我就动手了!”
“一!”
“二!”
“嗒”地一声,林晟手中的折扇摔在了地面,他一咬牙转过身来,看着星曦,绵密如万屡蛛丝的情绪绕在他的眸子里,这一下让她也愣住了。
“你...干嘛这样看着我...”
“假使..假使..没有丫鬟伺候姑娘梳妆打扮,胭脂钗簪也不是最新的花样,甚至...你身着的绸缎华裳暂时要换作素衣麻裙,这样粗茶淡饭的日子...姑娘可愿意过?”
星曦完全没懂他的意思,不知道他无缘无故说这么一大堆干嘛,“你说完了没,说完该我动手了。”
星曦正要靠近他,林晟又低下头去,从袖中拿出一枚剑疆,“那日幸得姑娘剑术高超,小生才没有坠下冰面,这...这剑疆是小生亲手做的,赠给姑娘的佩剑。”
星曦不耐烦的接过,想让他快点配合自己。
林晟见她没有推辞,欣喜溢于言表,“若姑娘不嫌寒酸,权先当做定亲之礼。”
“定亲...?!喂!”
“承蒙姑娘不弃清贫,娶你之后,待来日若能入仕,定会让你过上好日子。”
星曦怔住,连连退了两步,“娶我?你发什么疯...谁要你娶我...”
“姑娘刚刚不是说认真...”
“我说的认真是...是...”
“姑娘是认真的,小生也是认真的,还请相信小生绝不会负姑娘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