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哭泣的少年抬起头，泪眼婆娑地望向三十多岁的陈强，眼神里充满了无助和痛苦：
“要……要算了吗？”
少年怯生生地问，声音带着哭腔。
陈强的心脏，宛若被活生生拧碎了。
“我很痛啊……”
少年捂着自已的胸口，那里开了一个洞，汩汩流出黑色的东西。
“我每天……都很痛啊……”
曾经的自已，那个饱受欺凌无人庇护的自已，就站在眼前。
像一面破碎的镜子，映照出他所有失败和痛苦的源头。
少年缓缓抬起右手，举起了拳头，递到陈强面前。
“让她……尝尝这个吧。”
少年瘦弱的胳膊就像一只吉娃娃般，不断颤抖着。
“就当是为了我，好吗？”
……………………
“……本台最新消息。”
“赣南地区，日前发生一起令人唏嘘的案件。”
京城，央台总部，会议室内。
关校长看着那电子屏幕，此刻上面正播放着一则地方新闻。
主持人的声音字正腔圆，不带过多感情的叙述着：
“一名陈姓男子与其高中时期班主任，74岁的殷某某发生激烈冲突。过程中，殷某某在逃离时不幸遭遇车祸，事后经抢救无效身亡。”
“据警方初步调查，该陈某自称在学生时代长期遭受殷某某的精神打压与虐待，疑因此积怨……”
“目前，陈某已向警方自首。”
“或因过失致人死亡面临公诉。案件具体细节仍在进一步调查中。”
新闻画面切换了几秒事发现场带着马赛克的监控截图。
一个人影黏在大货车的轮子上……
或许已经不能说是人影。
反正死状极其凄惨。
随后，屏幕暗下。
会议室里，陷入短暂的沉默。
关校长坐在靠窗的位置，安静的看完了整段新闻，脸上没有太多表情。
只有不住握紧的拳头，暴露了他内心的波澜。
关校长非常清楚，这根本就不仅是一个个案。
这是旧教育模式遗毒的一次惨烈回响。
是一个灵魂在扭曲的旧日阴影之下，只能走向崩溃的悲剧。
他今天之所以坐在这里，是因为节目组的安排。
由于王成芳身份特殊，已经从之前的嘉宾转变为新任衡河中学的校长。
本次直播的选题会，便采用了三位校长加上刘继发教授共同商讨的方案。
而关道思本人恰好就在京城与教育部商讨小灵2.0系统的合作细则，便顺便也亲自到场。
而王成芳与赵庆荣两位校长则是以线上会议的方式虚拟出席。
沉默良久，关校长轻轻呼出一口气。
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也好……”
“经了这么一遭，他才算是真正的……高中毕业了。”
此话一出，坐在他对面的刘继发教授微微一怔。
随后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与复杂的宽慰。
他立刻领悟了关校长话中的深意。
没错，这不是一场无缘无故的悲剧。
它的种子早在十几年前，那个孤立无援的少年于教室里承受羞辱和绝望时，就已经种下了。
早就注定了，就会在某个时刻以这种形式爆发。
那个叫殷秀梅的老师，她的教育方式本身就是一种暴力。
而暴力，迟早会衍生出新的暴力。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的结局何尝不是自已昔日行为种下的恶果呢？
刘教授甚至心中闪过一丝不便于开口的念头。
这老太太，死了，真是活该。
她摧毁了一个孩子的人生，就该赔上自已的生命。
屏幕上，王成芳校长的影像也缓缓点了点头。
她的表情严肃，带着经历过巨大转变后的透彻：
“关校长说的没错啊……”
“就该有这么一遭。”
话语之中没有幸灾乐祸，只有一种对因果律的沉重确认。
“不过。”王世芳话锋一转，将众人的思绪拉回现实。
“这不是我要播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