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小满不敢大意,她看似一直关注谷大福,但眼角的余光却盯在钱学忠几个身上,一根银针,早已隐蔽地夹在柔软细嫩的食指与中指之间。
制瓶还在继续。
谷大福手法娴熟,黑子的配合也十分默契,众人不禁惊讶地发现,谷大福的手是真好了,纷纷交头接耳议论起来。
就连钱槐的表情也从一开始的且试试吧变得期待起来。
毕竟,从前谷大福的手艺他很清楚,若是能够顺利制瓶,说不得就能入了王家管事的眼。
眼看着瓶身就要成型,经瓶制作也进入键时刻,钱学忠不动声色地朝谷达点了点头。
这一切,都被谷小满尽收眼底,她悄无声息地来到谷达身后。
接到钱学忠的暗示,谷达动了动,他准备先假意弄出点儿动静来,趁人不备,再高声惊叫惊扰谷大福。
胚盘旋转的速度很快,若是谷大福稍微分神,这瓶子,也就废了。
谷达计划得很好,只可惜,他遇上的是谷小满。
那口气还没提起来,就被谷小满一针扎到了穴位上。
噗……噗噗……噗噗噗……
令人尴尬的声音接连不断响起,众人来回寻找,待确定了是谷达在不停放屁后,都一脸嫌弃地捂住口鼻退散开来。
在众人的哄笑声中,谷达涨红了脸,他捂住屁股,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自己这屁放得,怎么也止不住啊!
只可惜谷小满方才的速度太快,谷达根本没有察觉出一样,顶多感觉自己被蚊虫盯了一下。
如今夏日,蚊虫本就多,他不觉哪里不对劲,最后,只好将事情怪到早上吃坏了肚子上头。
过了二十几息,谷达这才总算是不放屁了,不过他早已引起了全场关注,哪里还有机会再想使绊子?
钱学忠万万没想到还会出现这种变故,早不放屁晚不放屁,怎么谷达偏偏这时候放屁?
他不相信这是巧合,怀疑谷达不想动手,这才借故弄出这荒唐的动静来,看向后者的眼神,不由变得十分阴冷。
怎么着,这小子是打量着谷大福就快重回窑厂了,竟想着重新投到旧主门下不成?
哼,他也不想想,他的把柄全都握在他们手中,有些事,是能说不做就不做的?
谷达将钱学忠的神色尽收眼底,暗道知道事情坏了。
他想解释两句,可这场合又不是那么回事,里外不是人,只好强忍尴尬,四处赔着笑脸。
谷达行为粗鄙,让窑厂丢人现眼,眼见着王管事已经面色不虞地护着王简等人避到一边。
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钱槐终于忍不住出声呵斥,“吃坏了肚子就去找大夫,赶紧退一边去,没的污了贵人们的眼!”
谷达只得讪讪退下,临走前,他隐晦向钱学忠保证,等会儿烧制的时候他会再做手脚。
眼见着谷达奸计不成,钱学忠还对他生出了怀疑,谷小满满意一笑,重新将银针别回袖中。
她往前挪了挪,装作仔细观看谷大福制瓶进度,忽然,一道鹰隼般的目光从面前袭来,将她牢牢锁在其中。
是沈问行。
那充满审视与笃定的眼神,显然在说,他将她拿针刺谷达这件事从头到尾看了个一清二楚。
这人眼神倒好,谷小满在心中冷哼一声。
却不避反进,抬起眸子与他对视,算是承认了自己方才所为。
这镇定的目光倒叫沈问行有些意外。
他来这河田镇是为追查军粮一案,对旁的人和事,都未曾放在心上,可这村姑却行事诡诈,一而再再而三地引起他的注意。
一开始,沈问行怀疑她并非普通村姑,说不定与军粮有关,可在将谷小满查了个底朝天后,知道她就是土生土长的钱家村村姑,便打消了怀疑。
原本,沈问行以为与这女子不会再有交集,没想到,今日又在这窑厂遇到了她,一时间,那些令人不太愉快的过往涌上心头。
初次见面时,她对自己肆无忌惮的嘲讽,第二次见面,她凭一己之力让整个码头鸡飞狗跳,还有上一回,这女子竟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就把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