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小满亲自送走了谷族长,邀请钱槐跟自己一起站到树荫下,嘴畔含笑,目送着八卦的村民们离开。
“唉,你这孩子,也太倔了些,不过既然你心意已定,我和你婶子也没强求的道理。”
见谷小满不说话,钱槐先沉不住气了。
他处处表现出理解尊重谷小满的选择,实际上,就是想赶紧将退婚的事敲定,不给谷小满反悔的机会。
“小满啊,不能娶你做儿媳妇,那是贵哥儿没福分。在我和你婶子心里,一直都是拿你当女儿看的,今后你再有什么难处,可千万别一个人担着了。就像这玉佩……”
若是谷小满能跟他商量,又何至于弄成这样?
谷小满将钱槐的唱念做打看在眼里,心中讥诮,面上却丝毫不显。
只见她含泪点头,似乎感动的热泪盈眶,“叔,这是我们两家没缘分,不怨您跟婶子,能做您的女儿,那可不比儿媳妇更亲。”
“你能这么想,那就最好不过了,”钱槐欣慰地点点头,两人都觉着自己感动了对方,“对了,小满,你要跟叔说啥?”
“哦,我想请叔放心,方才啊,那些话都是唬二房的,”谷小满眨巴眨巴眼,“既是定亲信物,我又怎么会那么不懂事,随便当了?”
这回钱槐是真惊了,“你,你没当?”
“也不是没当,”谷小满笑笑,“我当的,是我们老谷家那块儿,至于钱家的玉佩,自然是跟钱贵兄长的庚贴收拾妥当,要归还钱家的。”
二房之前那般落井下石,不仅暗地里谋算谷小满的亲事,对着谷大福,也是半分亲戚情分也无,这样的人家,留着过年啊。
再说了,她当初用陶佩冒充玉佩,豹哥高低得发现那东西有问题,现在有二房一家去认领,这不刚刚好替她承受豹哥的怒火。
若是二房能顺便把祖宗的东西赎回来,也算是他们尽孝了,若是不能,谷小满也没什么损失。
“这,这真是……”
得知信物竟还在谷小满手上,饶是钱槐老奸巨猾,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小满虽说没什么见识,却也知道强扭的瓜不甜,二妞跟钱贵兄长不合适!叔,您尽管放心,等会儿黑子就会将玉佩和庚贴送去婶子手上。”
说到这里,谷小满柔柔一笑,看上去有些怅然。
“我姻缘坎坷,却不能让钱贵兄长也受了带累,虽说婚事不成,我这心里也盼着兄长好的,愿他再寻良缘,百年好合。”
钱槐,是彻彻底底的愣住了,没想到如鲠在喉的一桩难事,就这么轻轻松松地解决了!
早知道谷小满这么通情达理,那他之前那些手段,根本就没必要么!
钱槐这心里的舒坦,是一阵涌过一阵。
这么些年来,他是头一回看谷家、看谷小满这么顺眼。
“小满啊,你能这么替你钱贵哥着想,叔这心里……”钱槐喉头哽咽,仿佛很是感慨,“可二房那边,你打算怎么交代?”
“叔,那谷家的信物,也是信物啊,”谷小满眨了眨眼,她可什么都没说,全是二房自己误会的,“不过还请您对拿回信物的事守口如瓶”。
钱槐深深看她一眼,忙连连点头,“那是自然。”
谷小满不怕钱槐知道她在算计,只要他不想粘上二房那坨屎,就得配合。
她谢过了钱槐,脸上这才露出一丝犹疑,“槐叔,实际上,小满眼下还真有桩事要求您。”
钱槐心中一紧,心到来了,面上却愈发和蔼,“哦,什么事你直说便是,哪里当得一个求字?”
谷小满叹了口气,“您也知道,就我们家现如今这么个情况,光靠着我阿娘一个女人种地实在艰难。”
“我呢,这一时半会儿也嫁不了人,帮衬不了家里,就想着你能不能发句话,再叫阿爹他回窑厂里去?”
这才是谷小满今日的真正目的。
都是成了精的狐狸,钱槐立刻也明白过来清楚这一点,怪道她今日一直卖自己人情。
若论本心,他自然不情愿谷大福回窑厂的,只是,谷小满刚刚才“帮”了他一个大忙,又隐隐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