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小满登船的时候,刁三就注意到她了。
虽然抹了脸包了头,谷小满还脸色蜡黄一脸病容,又瘦巴巴跟个痨病鬼没区别,但架不住她胸大啊!
她这副标准的穷酸打扮,一看就是寒门人家,刁三专做这行的,一眼便看出谷小满就是青楼妈妈们最喜欢的“货物”。
长得美又没背景,即便今后家里找上们,也闹不出什么大麻烦。
只一眼,刁三就心思大动,若是能将谷小满卖去青楼,定是一注大财。
他踢了两个只顾埋头吃面的同伙一脚,三人火急火燎赶到码头,谎称谷小满是自家逃跑的媳妇儿,让船老大赶紧停船放人。
“我们贫寒人家娶个媳妇不容易,谁知道这娘们不安分!乡亲们帮着拦一拦,我刁三儿在此谢过了!”
很快,码头边上就聚起了一圈人。
不过依旧是站干案看热闹的居多,真心会插手帮忙的几乎没有。
刁三这出给谷小满气笑了。
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没想到,她谷小满有朝一日竟也成了社会新闻里那些个被当街被拐的倒霉蛋。
一船的人都看着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啊?”
谷小满包着包袱,往后缩了缩,看上去满脸的害怕。
“我,我还没嫁人呢,我不是她媳妇,根本就不认识,这人是拐子,大家别听他胡说,船老大,快开船吧!”
“既然不是,那就快些开船,”谷小满旁边一个拎着篮鸡蛋的大婶连声催促,“我姑娘就要生了,这赶着给她送喜蛋呢。”
“是啊是啊,开船吧。”
船上的人各有各的理由,都不想耽误时间,七嘴八舌地催促着船老大。
船老大撇了撇嘴,又把手放回了船舵上,那刁三却不干了,“我看谁敢动!”
“娶这女人,我们家前前后后花了五两银子的聘礼钱,谁要放她走,就先赔了那五两银子再说!”
五两!
这对坐三十文钱一趟乌篷船的人来说,可不是个小数目。
刁三一句话,就又把乌篷船定在了原地。
“这贱人一向奸猾得很,我虽听不清,但知道她是跟你们说她不认识我吧?”
见计谋奏效,刁三冷笑一声。
“乡亲们有所不知,这女人是个水性杨花的,自打嫁给我大哥,一个月就跑了三回,”刁三的同伙伸出三根手指,“今日我们前脚出门,她又想跑,还好给及时截住了。”
“我能作证!我是他们家邻居,小媳妇外地来的,不甘心留在咱河田镇,听说有个青梅竹马的表哥,这不,就想着往回跑!”
另一个同伙也不甘示弱开口帮腔。
显然刁三几个是常干这种事的,眼睛都不眨一下,就给谷小满编出一整套身份故事来。
三句话下来,在场的人都信了他们。
唯有一位老太太将信将疑,“闺女别怕,把你身份文书和路引拿出来看看,只要你不是他家媳妇,他带不走你!”
听了这话,谷小满就知道自己芭比Q了。
这事啊,坏就坏在她拿不出没路引这一条上,没办法证明自己的身份。
船老大突然一拍脑门,“我就说呢,方才查路引时她鬼鬼祟祟的,看着又面生,原来是偷跑出来的。”
见谷小满低着头不敢吭声,刁三得意一笑,“看看,看看,我说的没错吧!”
这小娘们竟然没路引?刁三心里乐开了花。
这么一来,岂不去省掉他不少唇舌功夫,原本准备好的说辞都用不上了。
这妥妥就是老天爷指到他手里的一注大财啊!
“哟,小姑娘,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咱河田镇哪里不好啦?”抱鸡蛋的大婶嫌弃皱眉,“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了人就要踏踏实实过日子的,总惦记表哥算怎么一回事?”
“别跟这臭娘们废话,女人就得打!听大哥一句劝,回去打她几顿,人就老实了。”船上一个人高马大的汉子甚至当场对刁三传授起了“训妻”经验。
“既然是家务事,就回去解决去。跟这儿浪费大家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