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塑料袋,水珠滴在地板上,她正低头剥豆子,指甲缝里还留着点泥,豆子壳滚到林凡脚边,林凡弯腰捡起来,递给大妈,大妈笑着说
“小伙子心细,跟我家小子差不多大”,还塞给他一颗剥好的豆子,甜丝丝的。
林凡把样品裹在旧毛衣里,贴在胸口 —— 这件毛衣是灰色的,袖口磨破了,是笑笑去年穿小的,现在他当内搭穿,毛衣的领口松了,洗得发白,上面还沾着点笑笑的头发,软乎乎的。
他怕样品被挤坏,也怕被人看见起心思,就这么紧紧护着,像护着件宝贝。
回到县城时,街灯已经亮了。
黄澄澄的光裹着晚风,吹在脸上软乎乎的,连空气里都带着点晚饭的香, 隔壁 “李记面馆” 飘来的牛肉汤味,浓得能闻出里面放了胡椒,还有点葱花的鲜;巷口张婶家炒青菜的味,带着点烟火气,勾得人肚子咕咕叫。
他没回筒子楼,直接往店里走。
“笑笑宝贝屋” 的门还没关,王猛正搬着松木门板准备关门,门板上有几道划痕,是上次卸货时蹭的,他用砂纸磨过,却没完全磨掉,露出里面的木纹。
看到林凡风尘仆仆的样子,王猛赶紧放下门板迎上来,手里还攥着块旧毛巾改的抹布, 抹布是之前卖不出去的浅粉 T 恤改的;
领口剪了个洞,套在手上刚好,上面还沾着点洗洁精的泡沫,是刚才擦货架剩下的 —— 他看到林凡的帆布包上沾着点布料的白绒,赶紧用抹布蹭了蹭:
“凡子!你可回来了!咋样?市里顺利不?没遇到啥麻烦吧?我这三天都没睡好,总怕你被人坑了!”
林凡笑了笑,没说话,从背包里小心翼翼地掏出那两件样品,摊在柜台上。
淡灰的 T 恤在灯光下泛着软光,浅粉的那件领口还留着徐主任用粉笔画的记号,像个小月牙,没擦干净。
“猛子,你摸摸。”
王猛赶紧凑过来,粗糙的手指反复捏着布料 —— 他的手常年搬货,指腹磨出了茧子,却格外轻地蹭过针脚,像摸自家娃的脸似的,还把口袋翻过来,对着店里的灯看:
“哎呦!这料子真软和!比咱们进的那些童装还好 —— 你看这锁边,比我媳妇缝衣服还密,上次我媳妇给娃缝裤子,针脚大得能塞手指!”
他咧开的嘴都合不上,露出两排白牙,又翻到里面,
“你看这线头,一根都没有!
上次进的那批货,里面的线头能扯出半寸,
张阿姨还来找过我,说孙子穿了痒,我赶紧给人换了件。
凡子,
这是你找的新货源?
肯定好卖!我看张阿姨下次来,指定得买两件,说不定还会带街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