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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黑心肝的暮时,把他算计的真叫一个惨!
江阙挑了挑眉,指甲几乎要掐进他的肉里:“你就这么逼我吗?”
暮时疼得抬手捂住耳朵,另一只手撑着床头想坐起来,却被江阙按住肩膀。
他看着江阙眼底的火气,妥协道:“你要是想报复我,也得等我好了再说。”
现在他这副模样,就算江阙动手,又怎么解气?
江阙松开手,看着他耳垂上红得刺眼的指印,冷笑一声:“等你好了,我打得过你吗?”
他跟暮时动手,就没占过一次便宜。
“我不还手。”暮时看着他,眼神认真。
江阙盯着他的眼睛,像是在看什么笑话,嘴角勾起一抹嘲讽。
连生死都能拿来骗人的人,这话谁信?
他移开目光,语气冷了些:“你身上的伤,怎么来的?”
暮时向来心思缜密,身手又好,除非他自己愿意,否则没人能伤得了他。
难道是年纪大了,脑子不清楚,开始自虐了?
若是这样,他倒不介意代劳,下手绝对比旁人狠。
“犯了族规。”暮时语气轻描淡写,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暮氏一族的规矩就是,族人可以入世,但若再回神山,就要受鞭挞之刑。
暮时把韩夫子接了回来,所以……
“你不是族长吗?”江阙追问。
他清楚神山村的规矩,族长就是村长,谷子他们现在还喊暮时“村长”,既然是族长,难道还要守这些老旧的规矩?
曾经的暮时,不是最不屑这些的吗?
“是。”暮时抬眼:“所以我把所有看不顺眼的族规,全改了。”
暮时不是为了韩夫子挨打,是因为违背祖宗的意志挨的打。
既然已经挨了打,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把祖宗定下的规矩全废了,自己当“祖宗”,想定什么规矩,就定什么规矩。
江阙一怔,他张了张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可心底深处,却有一丝庆幸,还好,他还活着。
又想到,像暮时这样的人,本就该是祸害遗千年,怎么会这么轻易死了?
“既然活着,就好好活。”江阙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道。
“当然。”暮时看着他,“我还记得我们的约定。”
他刻意加重了“约定”两个字,既是提醒自己,也是提醒江阙。
俩人的约定……江阙心头一震。
是啊,暮时已经做到了,现在只剩下他了。
从前,他是为了跟暮时较劲。
可现在,他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若是退怯,等待他的就是万劫不复。
而他能走到今天这一步,何尝不是暮时在背后推波助澜?
“你还真是能算计。”江阙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他现在才彻底明白,自己从一开始就钻进了暮时的局里。
暮时没有否认,只是看着他:“你最是了解我的。”
江阙听着这话,喉间溢出一声冷笑,黑眸里满是复杂:“你给自己留了退路,那我呢?你给我留了吗?”
“留了。”暮时说。
他怎么会不留呢?
江阙笑了,那笑容里带着几分苦涩:“好。”
暮时看着他眼底的落寞,心头一软,轻声道:“若高处太冷,我会去接你。”
“不用。”江阙立刻打断他,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我不需要你可怜。”
他江阙就算输,也有自己的自尊。
说完,他把手背到身后,转身就走。
玄色的衣摆扫过门槛,留下一阵微凉的风。
暮时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外,轻轻叹了口气。
既然已经让你如愿了,为何你还是这般拒人于千里之外呢?
江阙回到学堂时,情绪已经藏好,让人看来还是那个凛凛风骨的江大人。
言冰正坐在书案后,手里握着笔。
见他进来,言冰放下笔,问他:“见过他了?”
“见了。”江阙走到书案边,随手拿起一份旧书,却没力气翻开,“越来越恨他了。”
言冰听了,面无表情道:“他既然能设局让你钻进来,以你如今的身份,要对付他,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