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父,他走后由我为他摔盆守孝。”
衙门的人知道言冰是州城的大官卸任了来双河村教书的,说不得什么时候就官复原职了,因此对他也尊敬。
他既然这么说了,衙门的人就不好多管了。
“言夫子,您若是有用得上的,尽管招呼。”
言冰点头。
赵尧每天晚上回家睡觉,白天了早早起来去了学堂。
不知不觉的就到了翀小子他们几个娃娃的一岁生辰。
这天江若给娃娃们穿了崭新的衣服,把他们放到床上,赵砚在床上放了好多样东西,万重万山赵赫他们都来了,来看娃娃们抓阄。
溪小子的手速最快,抓了赵砚的弓箭。
翀小子紧跟着去抓,抓了个空,随手抓了赵尧的砚台去砸溪小子。
瑜哥儿看了好久,江若想让他抓玉佩,瑜哥儿一眼都不带看的,直接抓了一个羊鞭。
江若哭笑不得:“你这小哥儿,以后是要放羊吗,抓了个鞭子。”
万重说:“等我家娃娃一周岁了,也让他们抓。”
“你家娃娃抓啥?抓竹笋吗?”万山笑道。
万重瞪了他一眼。
宋禾笑着说:“我就高兴我家娃娃抓竹笋。”
林川强势果断的说:“我家娃娃一周岁了,我就在他手边儿放药书、银针,要不就是各种药材,反正以后都得给我学医。”
钟哥儿补充道:“还有银子。”
学医固然重要,手里面有银子也重要。
“你们这么说,我也得好好想想,我家娃娃到时候周岁了该放些啥。”周悦沉思的说。
他家娃娃不到几个月也该一周岁了,得提前准备。
他们都在赵家吃的饭,村里面的人重视娃娃一周岁,都会在家里面摆两桌。
赵尧中午回来,也没忘记今日是娃娃们的周岁宴,他给娃娃们备了礼。
翀小子竟然抓到了他的砚台,赵尧就把砚台送给翀小子了。
溪小子的是一包点心,他喜欢吃,赵尧从县里面回来带的。
给瑜哥儿的是一锭银子。
“咋给他银子了?”赵砚问。
赵尧说:“瑜哥儿喜欢。”
瑜哥儿真的很喜欢银子,握紧了银子就不松手了。
江若后悔道:“该放银子的,放了银子这哥儿一定抓。”
总比抓了羊鞭强,以后总不能去放羊吧?
万重他们听了后大笑。
娃娃们过完了周岁,第二日下雪了。
今年的雪比去年下的还迟。
韩夫子躺在床上奄奄一息,可怎么都咽不下最后的一口气。
林川来看了看,摇头叹气的走了。
晚上,赵岐给赵尧煮了一碗馄饨,赵尧吃完后,赵砚让他去学堂了。
林川来说了,韩夫子可能今晚……
学堂里面所有人都守在韩夫子床前。
入夜后,雪下的已经有一尺厚了。
学堂外面一声马蹄叫声,韩夫子耳朵一动,睁开了眼睛。
言冰向外面看去,就见一个披着一个黑色狐裘的男人踏雪而来。
这人狐裘领口沾着未化的雪粒,下摆还凝着路途中的霜花,显然是昼夜兼程赶了许多天路。
这人面容本是白玉般的莹润,此刻却覆着一层掩不住的倦色,唯有一双眼,在风雪里亮得惊人,仍撑着那股琼林玉树般的清贵风骨,半点未散。
学堂里面的人都向外看去,看着这位险些来迟的人。
来人稍显狼狈,众人仍旧看愣了眼。
这通身的气派,这凛凛的气质……
许多学子眼前一亮,心想,大抵以后他们加了官身,便是如此。
矜贵而有风骨。
言冰看到来人,轻轻的点了点头,跟韩夫子说:“师父,江阙来了。”
韩夫子苍灰的脸颊扯动了一下,笑了笑,他的声音绵软无力:“来了……”
江阙大步走过来,走到韩夫子的床前,眉宇间凝着的哀恸,他跪下说:“弟子来送恩师最后一程。”
韩夫子看着他问:“琼楼……如何?”
江阙本想说寒,可到底是他选的路,何必伤了恩师的心?
于是,他说:“好。”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