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平日里养尊处优的贾家子弟,几时见过这般阵仗,一时间皆被这股气势震得呆立当场。
“诸位,莫不是见鬼了?”
贾珏嘴角上扬,勾勒出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目光扫过眼前这群惊慌失措之人。
他身形矫健,翻身下马,不紧不慢地踱步至众人面前。
“珏儿,你可算回来了。”
贾赦瞧见贾珏,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亲近之感,正欲上前拥抱,目光却不经意间瞥见他铠甲上那一片片暗红的血迹,伸出的手顿时僵在半空,又缓缓缩了回去,脸上满是嫌恶之色。
贾珏特意身着铠甲回府,正是存了这份试探人心的心思。
他心中冷笑连连,暗自思忖:如此虚情假意之徒,竟也妄图在我面前上演一出父子情深的戏码,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可悲!可叹!
他目光灼灼,直直地盯着自己这位名义上的父亲,心中五味杂陈,如打翻了调料瓶一般,说不出是何滋味。
“哦,对了,还有一事。陛下他怜我孑然一身,孤家寡人。”
贾珏唇角微勾,神色淡然,仿佛在诉说一件无关紧要之事,“竟想特意为我指一门亲事呢。”
“啊?”
贾赦等人听闻此言,面色瞬间阴沉得似能滴出水来,好似吞下了一只苍蝇般,满心都是愤懑与憋屈。
“可我对陛下这般说法,心里着实不痛快。”
“我当场便反问,若说我孑然一身,那你们这些人又算得什么?难不成都是那无依无靠的游魂野鬼?”
贾珏眼神冰冷,语气森然。
众人听闻,只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蹿脑门,头皮阵阵发麻,却皆噤若寒蝉,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反观四周的百姓们,却是喜笑颜开,纷纷以袖掩面,笑得前仰后合。
“你这混账,如今怎变得这般伶牙俐齿,损起人来毫不含糊?”
“罢了罢了,莫要在此处丢人现眼,进府再叙。”
贾赦满脸无奈,赶忙拉着贾珏,匆匆朝着荣国府内走去。
二人穿过蜿蜒回廊,转过数道弯,不多时,便来到了荣庆堂前。
此刻,荣庆堂内的女眷们,目光皆齐刷刷地投向门口。
林黛玉更是将脖颈伸得老长,眼睛一眨不眨地往外张望。
她对这位表哥贾珏,满心都是好奇与期待。
迎春亦是如此,目光紧紧锁住门口,一刻也舍不得移开。
司琪瞧着自家小姐那痴痴的模样,笑得直不起腰,以帕掩口,身姿如风中娇花般乱颤。
如今有贾珏在,看谁还敢欺凌迎春小姐半分?
“珏哥儿到啦!”
闻听此言,贾赦赶忙领着贾珏,大步踏入堂内。
“珏哥哥!”
迎春瞧见贾珏的身影,泪水瞬间夺眶而出,如断了线的珠子般,径直扑进了他的怀里。
贾珏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得浑身一颤。
若不是知晓迎春与这具身体原主关系亲密,他差点便要抬脚将她远远踹开。
“哟,这才分别几日,怎就变得如此爱哭鼻子了?”
贾珏轻轻抬手,拍了拍迎春的后背,半开玩笑地说道。
“我才没哭呢。”迎春抬起头,抬手拭去眼角泪花,轻声辩解道。
话声甫歇,唇边忽又冒出个晶莹的气泡儿。
“噗嗤——”满堂顿时漾开阵阵银铃般的笑浪。
史湘云、惜春、林黛玉三人相视而笑,眸中却泛起几分酸涩,望着迎春的眼底漾着艳羡的光。
昔日同为薄命女儿,如今她竟得了这等庇护。
“莫抱了莫抱了,仔细沾了秽物浊气。”
贾珏轻笑着避开迎春的衣袖,指尖还沾着方才擦拭的帕子,“瞧这新裁的月华锦,沾了灰可怎么好?”
“不妨事。”
迎春耳尖微红,却仍固执地攥着贾珏的广袖。
贾珏转身时,正撞见贾赦佝偻着背往阴影里缩,老脸泛着可疑的潮红。
他心中暗笑,原想着系统赠的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