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怀谦怎会不知,前几日在小院里动手脚的,究竟是何人。只是一直没抓着现行,不便发作罢了。
但他对姜明珊这些接连不断的小动作,早已是厌烦透顶。
堃儿几次受惊,虽未造成大碍,却也让他心惊胆战。
这几日,他便派了人手跟着姜明珊。手下今日回报,说她出府见了人。
跟过去才发现,她见的那人,最后竟找上了一伙地痞流氓。
他起初派人跟着姜明珊,只是想坐实她善妒恶毒的名声,让贺家拿回主动权。
可他万万没想到,姜明珊竟蠢到直接去买凶伤人。
索性府中无甚要事,他便蹲守在杏花庄中,有意放松了别院的明面守卫,暗中却布下天罗地网。
还特意请来了京兆府和刑部的友人,就是要抓个现行,彻底绝了后患。
那几个地痞不过是市井无赖,哪里经得住官府的拷问?
不过一夜功夫,便竹筒倒豆子般全招了,指认是有人通过中间人找到他们,许以重金,要他们去毁了林姝儿的容貌。
顺藤摸瓜拿住了那中间人,一番威逼利诱,他描述出了联络自己的人。
画出来,那样貌与翠葵一模一样。
消息如同长了翅膀,第二天一早便传遍了京城。
“听说了吗?永宁伯府那位二小姐,竟然买凶去害贺公子养在外头的女人!”
“贺家这回是不地道,可姜二小姐这还没过门呢,就这般狠毒?”
“啧啧,伯府的脸面这下可丢大了……”
“贺家能善罢甘休?这婚事怕是要黄!”
流言蜚语如同冰雹,砸得永宁伯府上下抬不起头。
姜行山在朝堂上,都能感受到同僚们投来的异样目光。
散朝后,他几乎是逃也似的回了府,脸色铁青,径直入了二房的院子。
“孽障!你看看你干的好事!”姜行山气得浑身发抖。
“买凶伤人?你怎么敢?!”
姜明珊早已吓得魂飞魄散,跪在地上,面色惨白。
她万没想到事情会闹得这么大,连官府都牵扯进来。
她涕泪横流,抓住姜行山的衣摆,“我不是有意的……是那个贱人,是她先勾引怀谦哥哥,是她……”
“闭嘴!”姜行山一脚踢开她,“事到如今,你还不知悔改!贺家方才已经派人来递了话,这桩婚事,他们要重新考量!”
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将姜明珊最后一点希望也击得粉碎。
她瘫软在地,面如死灰。
消息传到韫珠阁时,姜明欢正在看嫁衣的图样。
荔夏急匆匆进来,将外面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
姜明欢听完,搁下了手中的笔,揉了揉额角,面上烦躁毫不掩饰。
“蠢货!”她低斥了一声。
她料到姜明珊会不安分,却没想到她竟如此愚蠢,行事如此不计后果!
买凶伤人,还被人抓个正着!
这下,不仅她自身难保,更是将整个伯府都拖下了水!
贺家正愁找不到理由退婚,拿捏伯府,如今可好,现成的把柄送上门去了。
经此一事,伯府在圣上心中,在朝堂之上的名声,必然受损。
那些原本就盯着伯府的人,又岂会放过这个攻讦的机会?
更重要的是,这件事发生在自己与九王爷婚事已定的当口。
若因此事牵连,让皇室觉得伯府门风不正,那……
姜明欢感到一阵头痛。
她千算万算,防着外界的明枪暗箭,却没防住自家后院起火,而且还是以这种自毁长城的方式。
“父亲现在何处?”她问道。
“伯爷方才发了好大的火,现在在书房,谁也不见。”荔夏回道。
姜明欢沉吟片刻,知道此刻父亲正在气头上,去了也无益。
当务之急,是尽量减少此事影响。
她吩咐道,“去,让我们的人盯紧外面的流言,若有那等刻意渲染,落井下石的,记下来。另外……去一趟九王府,看看王爷是否已知晓此事。”
然而,怕什么来什么。
午后,宫里来了人,并非传旨天使,而是皇后身边的一位老嬷嬷。
说是奉皇后口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