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
廊柱后,翠葵见姜明珊脸色苍白得吓人,连身子也在微微发抖,伸手轻轻搀住她,担忧地低唤了一声。
姜明珊却猛地甩开她的手。
她眼神幽暗地盯着那些还在搬运的聘礼,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
“这就是贺家的诚意?这就是怀谦哥哥答应娶我的诚意?”
她想起杏花庄里,贺怀谦毫不留情地护着林姝儿,对自己厉声呵斥的模样。
想起林姝儿那嘲讽的嘴脸,还有自己如今在这府中尴尬的处境……
所有新仇旧恨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她的理智焚烧殆尽。
“姜明欢……林姝儿……”她低声念着这两个名字,每个字都淬着恨意。
“你们等着……且等着……”
她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她失去的,她遭受的羞辱,总有一天,要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这时,老太太那边似察觉到她在此处观望,也派人过来传话。
说的是,聘礼已清点入库,让她不必再去前头,安心在屋里待着便是。
话说得委婉,但姜明珊听明白了。这是叫她不要再来盯着这些聘礼了。
毕竟也实在算不得什么。
她木然地被翠葵扶回自己的院子。
一进屋,她便挥退了所有下人,只留下翠葵一人,而后坐在梳妆台前发愣。
铜镜里映出一张苍白而扭曲的脸。
她伸手,拿起台上那支母亲生前最常戴的簪子,紧紧攥在手里。
冰凉的金属硌得她掌心生疼。
“母亲……您看见了吗?”
姜明珊对着镜子,喃喃自语,眼中是浓得化不开的怨毒。
“他们一个个,都欺负我……贺家如此敷衍,姜明欢那般得意……连祖母,如今也对我不闻不问了……”
“若是您在,他们怎敢如此怠慢我?”她的声音渐渐带上了哭腔,却又硬生生忍住,只有肩膀在微微耸动。
“您走得不明不白……周妈妈也没了……就剩下我一个人……”
翠葵站在一旁,听得心惊胆战,却又不敢上前劝慰。
低声哭泣了许久,姜明珊猛地抬起头,镜中的眼神变得有些阴鸷。
“我不能就这么认输!母亲,您在天上看着,女儿绝不会让您白死!所有对不起我们的人,所有抢了我东西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她深吸一口气,将那股翻涌的泪意强行压了下去。
“翠葵,”她声音沙哑地吩咐,“去,想办法打听打听,林姝儿那个贱人,最近又在搞什么鬼?还有贺家……贺夫人近日可有出门赴宴?都见了哪些人?”
她不能坐以待毙。
既然明面上的风光她争不过,那暗地里,她也不会再手软。
母亲不在了,她就自己为自己谋划!
翠葵被她骇人的眼神吓住,连忙低下头,应了声是,匆匆退了出去。
屋内只剩下姜明珊一人。
她依旧紧紧攥着那支金簪,仿佛能从已故母亲那里汲取最后一点希望。
窗外天光暗淡,将她孤单的身影拉得长长的,投在冰冷的地面上,透着凄凉。
接下来几日,翠葵带来的消息并无什么新鲜。
林姝儿依旧在杏花庄里守着她儿子,不愁吃喝,又有婆子照料,自在得很。
贺家那边,似乎对婚事筹备也不大上紧,贺夫人不见忙碌,反倒终日外出与交好的夫人们逛铺子。
至于买的东西,不是给男子的,便是些上了年纪的妇人用的。
总之不见给将入门的新妇添置一星半点儿的东西。
姜明珊心中邪火不仅没消散,反倒日渐旺盛,灼得她心口直疼。
眼看婚期渐近,贺家那边却再无更多表示,连寻常的关怀问询都寥寥。
更别说那份寒酸的聘礼了。
而杏花庄那个贱人,竟还能安稳度日,这让她如何能忍?
恼怒之下,她将这一切屈辱都算在了林姝儿头上。
若不是这狐媚子勾着怀谦哥哥的心,他怎会如此待她?
贺家又怎会如此轻慢自己?
姜明珊再也顾不得许多。
她动用了母亲留下的一点隐秘人脉和银钱,寻了几个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