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行颐闻言,心中一咯噔。
姜明欢果然查到了姜顺。她怀疑李玉娘和姜顺的身世有问题。
是了,她之前就派人去燕州查过,定是查到了些什么。王氏那个蠢货,死了还要给自己找事。
电光火石间,姜行颐脑中飞速权衡。
承认姜顺的身世?不,绝不能……
但比起陆玉衡,姜顺的身世,似乎成了一个……可以抛出去转移视线的筹码。
至少,姜明欢目前看来,注意力似乎只集中在这件事上。
他脸上肌肉抽搐,一番挣扎以后,最终颓然垂下头,声音沙哑地顺着姜明欢给出的台阶往下走。
“……不错。王氏……她不知从何处听闻了些风言风语,竟怀疑顺儿……非大哥血脉,还妄图去查证,借此翻身,甚至要挟于我……我一时怒极……”
姜行山闻言,脸色更加难看。
他虽对姜顺感情复杂,但听闻弟弟因此杀害发妻,心中更是痛恨。
“姜行颐,你……你!”姜行山指着弟弟,手指颤抖,竟再说不出一句话来。
姜明欢冷眼旁观着。
“原来如此。”她点了点头,似是接受了这一解释,却又话锋一转。
“那么,二叔,姜顺兄长的生母,燕州的李玉娘,当年当真是急病而亡吗?还是说……她的死,也如二婶婶一样,是因为……知道了太多不该知道的?”
她目光清凌凌地望着姜行颐,“比如,当年在悦来客栈与她一夜露水姻缘的,究竟是我父亲,还是……二叔您?”
“又或者,她当年带来的那枚玉佩,当初究竟是我父亲不慎遗失,还是……被人刻意偷走,用于冒名顶替,行那李代桃僵之计?!”
一连串的问题,如同连环弩箭射来。姜行颐望向姜明欢,眼神满是惊骇。
她竟然连玉佩……连他当年冒用兄长名义行事都查到了!她到底知道多少?!
看着姜行颐那副神情情,姜行山就是再不愿相信,此刻心中也已明了了大半。
他想起当年燕州那笔糊涂账,想起母亲对姜顺身世的笃定和回护,想起自己多年对这孩子的复杂心结……
“行颐……欢儿说的……可是真的?你……你不仅冒我之名行此龌龊之事,那李玉娘之死,也与你有关?!”
姜行山沉默许久,终于开口时,却透着几分哀痛。
其实,前些时日,姜明欢来找他,说起当年姜行颐当年在燕州冒用他名号之事,他便已对姜顺身世起了疑。
这些天来,他顺着这一线索,派人在眼周日夜搜查,也并非全无收获。
但对于姜顺身世,他还需要一个时机再挑明。
因此,对于女儿今日所说的许多事,姜行山本身并不惊讶。
但,姜行颐竟还可能牵扯李玉娘之死,甚至亲手杀了发妻,他只觉惊骇。
至于姜行颐这边,压力也如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来。
兄长的质问,侄女那仿佛看透一切的目光,还有那些他以为早已被时间掩埋的秘密,如今却被层层剥开来……
他脸色灰败,嘴唇哆嗦着,冷汗浸透了内衫。
在巨大的心理压力下,他几乎是脱口而出,“不…不是…李玉娘…她是自己病死的!与我无关!我…我当初只是…只是一时糊涂,借用了一下大哥的名头……母亲…母亲当时也是查过的,她确认了顺儿是姜家血脉才……”
他说着,竟还有些语无伦次。
姜行山父女也不再言语,只静静地看着他,书房内陷入了一片死寂。
烛火摇曳,将三人的影子投在墙壁上,拉得忽长忽短。
姜明欢知道,今夜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一大半。
她本就没指望能挖出更多更深的事,但若能让姜顺身世板上钉钉,也算了了一桩多年来的心事。
况且,燕州的事,仍有一些,是她和姜顺至今没想清楚的。
二老爷既是为报复父亲,偷了他的玉佩去赌,又为何会在悦来客栈遇上李玉娘?再发生那一夜情缘?
又是为何突然要在姜顺已经七岁时,以父亲的名义将他们接回京中?
她看着几近崩溃的二叔,又望向面色沉重的父亲,知道今夜不宜再逼问下去。
狗急跳墙。
二叔此刻已是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