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立刻分散开来,两人一组,开始仔细翻查。
桌椅、箱柜、床铺…每一处都被仔细检查着。
灰尘被搅动起来,在光柱下狂乱飞舞。
时间一点点过去,翻箱倒柜的声音持续着,却一无所获。
屋里除了些破旧家具和零碎物品,干净得像是被重新置办过一样。
姜明欢的心慢慢沉了下去。
一阵疲惫感袭来,她揉了揉隐隐作痛的额角,走到里间,王氏生前睡过的床榻边,坐了下来。
手撑在床沿,无意识地摩挲着木质边缘。
触感粗糙,满是灰尘和毛刺。
忽然,她指尖一顿。
在一片均匀的粗糙中,有一小块的触感似乎格外不同。
不是自然磨损的粗粝,更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反复刻划过,手指在上面拂过,还觉得有些锋利。
她蹙眉,疑心是错觉,又仔细、反复地摸了几次。
没错。那感觉异常清晰。
“荔夏,掌灯过来!照这里!”她立刻唤道。
荔夏赶忙点了灯笼凑近。
昏黄光线集中在床板下方,照亮了一小片昏暗。
姜明欢俯下身,几乎半跪在地上,仔细看去。
只见那木板的浮尘下,透着几道深深的、凌乱的刻痕。
姜明欢用手指轻轻抹开尘灰,才发现,那不像是无意的刮刻,更像是……字!
姜明欢的心跳骤然加速。她接过灯笼,凑得更近。
刻痕渐渐清晰,组成了几个扭曲却足以辨认的字迹。
姜明欢猛地抬头,全身的血液涌向头顶,耳边嗡嗡作响。
原来如此……
竟是这样……
她终于知道,要如何撬开姜顺的嘴了。
但眼下,还需细细理出前后的因果,更得寻到切实的证据才行。
姜明欢眸光一沉,心中已有了决断。
她叫停了仍在四处搜寻的众人,迅速上了马车,又几次吩咐车夫加快速度。
马车碾过城外颠簸的土路,径直向九王府而去。
这是姜明欢第一次来九王府。
先前因着身份悬殊,她若有事,多是遣了荔夏或墨林传信。
如今二人既有了婚约,亲自过来,倒也合乎情理。
马车在朱漆大门前停稳。
姜明欢掀开车帘,荔夏正要上前叩动那兽首铜环,墨林却倏然现身,轻轻拦下了她。
“小姐,”墨林眼光扫过紧闭的府门,低声道,“王府并无门房。”
姜明欢微微一怔,视线掠过那高耸的围墙,感到一阵为难。
若无人通传,要如何进去呢?
未等她开口,墨林已主动解释,“府中往来人少,我等平日……也一般不走正门。小姐稍候,属下这便去请王爷来为您开门。”
姜明欢伸出手,唇瓣微启,想说不如绕去侧门。
墨林却似看出她心中所想,补了一句,“小姐初次莅临,理当正门相迎。”
说罢,不待她回应,身影一闪,竟利落地从旁侧围墙翻了进去,衣角迅速消失在黛瓦之上。
姜明欢望着那空荡荡的墙头,一时哑然。
九王府的人,莫非都是这般进出?
难怪不需门房……
想到要劳烦裴砚舟亲自来开门,姜明欢颇觉不好意思,在马车里只觉如坐针毡,索性掀帘下车,立在门前等候。
总不能王爷来了,她还安坐车中。
不多时,门内传来一阵急促却不失沉稳的脚步声。
朱门吱呀一声从内打开,裴砚舟出来了。
见姜明欢立在阶下,神色间还带着几分不自在,他眼底先是掠过一丝讶异,很快又显出几分笑意来。
墨林方才来报时,他还以为是姜明欢又传了什么信来。
岂料墨林开口便是:
“王爷,姜小姐在府外,候您去接。”
语气再是寻常不过。
裴砚舟当即掷下手中朱笔,快步出了书房。
墨汁溅上宣纸,洇出两团黑迹,倒是毁了这一副好字。
身后,墨风踹了墨林一脚,低斥,“你搞什么名堂?自己开了门迎姜小姐进来便是!”
墨林白眼一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