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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凝视着裴砚舟,缓缓开口,“东瀛王子私访入境,你若对他下毒,一旦败露,便是两国纷争。即便成功,你如何确保一定能拿到解药?若拿不到,又当如何?九弟,你可想过其中后果?”
裴砚舟迎上皇帝的目光,神色不变,“臣弟既开口,自有成算。武凌香性情单纯,惜命,且对我朝心存仰慕。在他意外中毒,性命垂危之际,拿出独门解药自救顺带救人,于他而言是顺理成章之事,不会疑心。即便真有万一……”
他顿了顿,眼神微冷,“东瀛弹丸之地,莫非皇兄还惧他兴兵问罪不成?至于解药,臣弟志在必得。”
裴砚舟上前,与皇帝目光交织,低语了一番。
殿内烛火跳跃,映照着两人同样深沉的眼眸。
良久,皇帝几不可闻地叹息一声,似是无奈,又似是纵容。
若不是知晓裴砚舟的来历,他总觉得,眼前这人,合该是与自己血脉相同的亲弟才是。
他挥了挥手,侍立一旁的德海公公便立刻退下,片刻后捧来一个巴掌大小,密封极严的玄铁盒。
“罢了。”
皇帝的声音恢复了一贯的沉稳,却带着一丝幽深,“朕准了。此事须做得干净利落,不留后患。”
“臣弟明白。”裴砚舟接过那沉甸甸的玄铁盒,入手冰凉。
就在他转身欲退下之时,皇帝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几分探究与玩味,“九弟。”
裴砚舟脚步一顿。
“你对那姜家小姐……似乎颇为上心?”
裴砚舟难得愣了一下,身影有瞬间的僵硬。
他并未立刻回答。
短暂的沉默。
片刻后,裴砚舟躬身行礼,声音较往常低沉了几分,“臣弟告退。”
皇帝看着他略显仓促的动作,唇角缓缓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意,轻轻摇了摇头。
“知道了,去吧。”
马车微微颠簸了一下,将裴砚舟从思绪中拉回。
他看着仍满眼疑惑的姜明欢,并未详细解释,只是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届时你自会知晓。况且,能让东瀛皇室交出解药,一颗奈田毒,用得其所。”
姜明欢何其聪慧,闻言立刻反应过来,“你还顺了颗解药出来?”
裴砚舟摇摇头,“两颗。他那内袋里,可不止他说的几颗。”
次日,姜明欢身体好转许多,便想着好好答谢武凌香赠药之恩。
岂料,派的人刚去驿馆送帖,便得知武凌香已于今晨,在使臣田口凉的陪同下,匆匆离开京城,返回东瀛。
说是国内有紧急事务,连向皇帝辞行都略显仓促。
姜明欢心下遗憾。
她知道,东瀛与我朝看似友善,却是暗流不断。其间关系,微妙得很。
此后再见,不知会是何种境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