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几日,素问又为姜明欢诊察了数次。
确认她体内已不再有毒素残留,韫珠阁众人悬着的心,总算彻底放下。
素问则在裴砚舟的授意下,开始研究起奈田毒的解药来。
裴砚舟让素问长留伯府。
说是,“姜小姐身体初愈,需能医善毒之人就近调理,以防万一”。
也不止是口头说说。
第二日,他便亲自督办,将王府之中,素问惯用的各类药材,研磨器具,甚至几件小巧精致的药炉,一股脑儿全搬进了韫珠阁,在东边空置的厢房里布起了药坊。
更是调来了两名心腹暗卫,日夜轮守。
既是为保护素问的研究成果,也是更好地看护起了姜明欢的安危。
而裴砚舟本人,则打着督察药坊进度的旗号,几乎是日日登门,雷打不动。
时常到了饭点,便自然地留下,与姜明欢一同用膳。
一来二去,韫珠阁上下几乎默认了这位九王爷的存在。
姜明欢起先还有些不自在。
但见他言行还算守礼,且数次救自己于危难之中,那份尴尬便渐渐淡了。
加之与裴砚舟相处,竟也让她感到一种难得的放松与……愉悦。
在素问的精心调理下,姜明欢脉象日渐平稳,面色一日好过一日,甚至较中毒前更为红润,眼眸中也焕发着灵动的光彩。
这日,午膳时分,窗外日光晴好,气氛宁静而融洽。
忽而,墨风身影出现在屋外,得到裴砚舟颔首示意后,方才快步进入。
他低声禀道,“王爷,刚得的消息,京华寺住持普觉,已被大理寺收押下狱。”
“哐当”一声轻响,姜明欢手中的银箸跌落在碟畔。
她猛地抬头,眸中满是震惊,下意识看向对面的裴砚舟。
“普觉下狱?是你……”
裴砚舟放下汤匙,拿起一旁的净帕拭了拭嘴角,动作从容不迫。
他迎上姜明欢的目光,摇了摇头,“不全是。是圣上下的旨意,永宁伯……亦在其中助益良多,提供了不少关键线索。”
姜明欢怔住了。
父亲?陛下?他们……
原来这些日子,裴砚舟与父亲都没有放下她的忧思。
一股暖流悄然涌上心头,冲刷着曾经孤军奋战的疲惫,陌生却又心安。
但她面上仍嗔怪,微微蹙起秀眉,看向裴砚舟,语气中还带上了几分埋怨。
“你们……怎么什么事都瞒着我?”
裴砚舟见她那副模样,眼中掠过一丝笑意,语气难得的温和耐心,“你那时毒性刚解,身体虚弱至极,素问再三叮嘱需静心养神,我怎敢让你再为此事劳神?”
他顿了顿,神色稍正,继续道,“况且,京华寺乃皇家寺院,普觉在京中关系盘根错节,查处此等人物,搜罗罪证,非一日之功,更需动用朝廷之力,方才能一击即中,不留后患。”
“你虽聪慧,但单打独斗,难免力不从心,甚至可能将自己置于险境。此事交由朝廷处置,最为稳妥。”
姜明欢并非不识大体之人,自然明白他字字句句在理,皆是为她考量。
那点小小的埋怨瞬间消散。
经过这些时日几乎朝夕相对的相处,两人之间因身份地位而产生的隔阂,似乎也在不知不觉中消弭了许多。
姜明欢竟流露出一丝娇态,轻轻扯了扯裴砚舟的袖摆,“那如今总能告诉我了吧?不许隐瞒,我要细细听。”
裴砚舟垂眸,视线落在她那白皙纤秀的指上,眸光微暗,喉结几不可察地滚动了一下。
他抬眼看她,带着几分无奈,“好,告诉你。”
他沉吟片刻,似在整理思绪,而后缓缓开口。
“说来,此番能如此顺利铲除普觉,甚至能获取那奈田毒的解药,皆是你自己种下的因。”
姜明欢愕然,“我?”
裴砚舟唇角微扬,不再卖关子,将其中缘由细细道来。
“那日我在御书房求取奈田毒,并非空手而去,亦非仅凭兄弟情分。”
那日,裴砚舟与皇帝耳语。
“臣弟不敢空手求此物。”
裴砚舟声音压得极低,仅御案后的皇帝方能听闻,“愿以一条线索作交换,或可解皇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