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经》多日,至今仍无头绪。依我看,不如暂缓行动,一来等她继续钻研破阵之法,二来等援军到齐,届时里应外合,再从长计议。况且他们牵制东齐多日,必有破阵良策。”
李星群下意识往赵新兰身边靠了靠,压低声音道:“新兰姐,援军?”
赵新兰掩唇凑近,温热的气息拂过他耳畔:“半年前父皇修书向大清求援,之前他们假意牵制实则保存实力。如今我们退守河中府,这支生力军也跟着来了——说是援军,倒不如说在等渔翁之利。”她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剑柄,玄甲在烛光下泛着冷光。
“等?等到花儿都谢了!”高家世子高怀德突然踹开脚边矮凳,大步跨出,黄金锁子甲在烛光下泛着冷光,“我高家五百死士早就憋足了劲,与其在这儿干耗,不如杀进阵中,就算拼个两败俱伤,也能挫挫东齐的锐气!”他话音未落,曹家曹佾已折扇一横,挡住他的去路。
“高兄这是要让兄弟们白白送死?”曹佾冷笑,扇面上的墨竹被气得发颤,“天门阵七十二阵连环,一处强攻必引动全局,到时候连撤军的机会都没有!”
“哼!书生之见!”高怀德猛地拔刀出鞘,刀刃擦着曹佾耳畔划过,“有本事你倒是说个万全之策!”帐内气氛瞬间凝固,两人剑拔弩张,周围将领纷纷按剑起身。
杨文广死死抱住天书,声音都带着颤:“诸位!如今应以大局为重……”话未说完,呼延守勇的怒吼再次炸响:“少拿大道理压人!某家只问,若援军迟迟不至,难道要看着伤兵营的兄弟伤口烂穿?!”
“够了!”赵新兰突然拔剑出鞘,寒芒闪过,帐内瞬间鸦雀无声。她环视众人,目光如炬:“慕容将军所言有理,破阵之事急不得。且等大清援军抵达,再做定夺。今日散了!”说罢长剑入鞘,转身时玄色披风扬起,扫落案上几缕烛火,将帐内的争论声一同卷入沉沉夜色。
李星群没有随着众人离去,等着所有人都离开了,帐内只剩下摇曳的烛火与满地狼藉。他望着赵新兰疲惫倚在帅案上的身影,喉头泛起酸涩:“新兰姐你真是辛苦了。”
赵新兰扯动嘴角,玄甲缝隙渗出的血痕与烛火交织成暗红纹路:“这也没有办法,事情总要有人去做。”她突然剧烈咳嗽,指缝间溢出的血珠滴落在《万阵图》残页,晕开一片猩红。
李星群疾步上前扶住她颤抖的肩膀,掌心传来的滚烫体温让他心头一颤。“你不是一个人在扛,”他目光灼灼地凝视着赵新兰,声音坚定有力,“整个大启的精锐都汇聚于此,杨家、呼延家、曹家的世子们,还有天工组的兄弟们,大家都与你并肩作战。”
他抽出怀中皱巴巴的布巾,轻轻擦去她唇角血渍:“你看这满营将士,哪个不是把你当作主心骨?伤兵营里的兄弟提起你,眼里都是信任;议事时将领们争论得再凶,也都服你一锤定音。你已经做得够好了。”
赵新兰猛地抬头,烛火在她湿润的眼底碎成星子。李星群从袖中摸出个油纸包,展开露出半块硬饼:“留着补充体力。我们谋划多日,又有天书相助,一定能找到破阵的法子。等击退东齐,我陪你痛痛快快地休息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