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差矣!战场上截获的粮车、俘虏的口供俱在,难道还能有假?我军连日攻城,虽有损耗,但士气正盛。此时若撤,岂不是前功尽弃?赵新兰不过是困兽犹斗,只要我军继续施压,咸阳城指日可破!”
“兀颜将军,兵不厌诈啊!”吕客急得额头上青筋暴起,“启军擅长使诈,这极有可能是他们故意设下的圈套,引我军上钩!”
“哼!”兀颜光冷哼一声,双手抱胸,“军师向来谨慎有余,魄力不足!若是怕了,你大可以带着你的谋士们先行撤退,我兀颜光愿领本部人马,继续与启军周旋!”说罢,他转头望向萧宗真,“陛下,末将愿立下军令状,若不能在十日内破城,甘愿军法处置!”
帐内其他将领见状,纷纷附和。“大将军说得对,此时撤军实在可惜!”“咸阳城已如风中残烛,再坚持几日必能拿下!”一时之间,营帐内支持继续僵持的声音此起彼伏。
萧宗真听着众人的进言,心中愈发坚定。他摆了摆手,打断众人:“吕卿家不必再劝。兀颜将军所言极是,天赐良机,不容错过。传令下去,加强对咸阳城的围困,断绝其一切补给!”
吕客望着群情激愤的众人,张了张嘴,却再也说不出话来。他无奈地摇了摇头,缓缓退到一旁。烛火摇曳中,他的身影显得格外孤寂,眼中满是担忧与无奈——他知道,一场危机或许正在悄然逼近,可此刻,却无人愿意听他的劝诫。
暮色如墨,将东齐军营浸染得愈发深沉。寒风呼啸而过,吹得营帐的绳索发出呜呜的哀鸣,宛如一曲低沉的悲歌。吕客独自坐在营帐内,案上的烛火在风中摇曳不定,忽明忽暗的光影在他脸上交错,映得他的神情愈发凝重。
他伸手揉了揉疲惫的眉心,脑海中还在回想着方才议事时的争执。就在这时,一道白色的身影从营帐外一闪而过,紧接着,一只小巧的纸鹤轻轻落在了案头。吕客眼神一凛,伸手拾起纸鹤,指尖触碰到纸鹤上那熟悉的折痕,心中顿时泛起一阵涟漪。
这是衍天宗独有的传信手段,除了宗门内的人,外人绝无可能知晓。而能给自己传信的,大概率是小师妹郑秀珍了。吕客望着纸鹤,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了往昔。曾经,他们一同在衍天宗的青山绿水间修炼,一起探讨高深的术法,那些无忧无虑的日子仿佛就在昨日。
可如今,他们各为其主,站在了对立的阵营。吕客轻叹一声,心中满是无奈与纠结。他知道,此次见面,或许会让本就复杂的局势更加扑朔迷离,但念及多年的师兄妹情谊,他又实在狠不下心拒绝。
“罢了,见一面吧。”吕客喃喃自语道,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他小心翼翼地将纸鹤收好,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袍,缓步走出营帐。
夜色中的军营格外寂静,只有零星的火把在寒风中摇曳,投下一片片斑驳的光影。吕客踏着满地的碎霜,朝着约定的地点走去。远处的山峦在夜色中若隐若现,宛如一幅水墨画卷,可他却无心欣赏这美景,心中只想着即将到来的会面,不知小师妹此番找他,究竟所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