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的惊惧渐渐被一种深沉的困惑所取代。
半晌,他仿佛在自言自语,沉凝道:
“这么说来……那三妖,好似确未对我下死手。”
此言一出,满室皆静。
姜义闻言,心中更是沉了三分。
何止是未曾下死手,看这模样,分明是将人挪了个窝,好端端地送到了两界村的眼皮子底下。
刘庄主却已顾不上这许多。
那一点想通了的蹊跷,非但没让他心安,反倒催生出更深的恐惧。
他一把攥住姜义的衣袖,眼中满是哀求与决绝:
“姜老兄!听我一句劝,快……快带着村里人走吧!远远地离开这儿!”
他声音嘶哑,带着惊悸,“我……怕是镇不住这山,护不住这一片净土了!”
“那伙子妖邪,最喜食人血肉……如今没了我的震慑,岂会放过两界村这满村的血食!”
虽不明白那三头老妖为何会放过他,可在那老巢里亲眼所见的惨状,却已成了他刻骨的梦魇。
姜义一听,那颗向来沉稳的心,也禁不住往下坠了三分。
姜家这些年,不能说顺风顺水,却也算安稳。
人一旦稳妥久了,难免会生出几分安逸心,便也未曾将那三只盘踞山中的妖邪,真正放在心上。
如今看见刘庄主这副模样,这才像被人当头浇了一盆冰水,一下子惊觉过来。
那三头老妖的成长速度,竟是比自家还要快上不少!
自家这些年虽有了些进步,可终究未曾勘破那层关隘,迈入神明之境。
说到底,仍是凡夫俗子。
而刘庄主,这般在神明意定浸淫多年,一身修为打磨得圆融无碍,堪称凡俗巅峰。
却依旧被重伤至此,还是靠着对方不知何故的手下留情,才勉强保住了一条性命。
以此推算,自家这一门老小对上那三头老妖……怕也好不到哪里去。
说话间,窗外的天光,不知何时已被人抽走了最后一丝暖意,换上了深沉的靛青。
就在这死寂般的沉闷里,一阵低沉的、仿佛自地底深处传来的闷响,打破了屋内的宁静。
那声音起初细微,像是无数石子在沙地上滚过。
继而越来越响,汇成了一股让人心头发麻的浪潮,连脚下的地砖,都似乎在微微发颤。
不等屋里众人反应,屋门被人一把从外推开,“哐当”一声撞在墙上。
一直守在外头的高个随从踉跄着闯了进来,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血色褪尽,只余下骇然。
“庄……庄主!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