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如今这顿几乎要命的板子,时机和接替人选都太巧了。
想必是苏时雨的手笔。没想到这么快就调整思路开始布局反击。
若林福因此死了,那下毒的剧情恐怕会被提前。留给自己的时间就更加紧迫了。
李泽厚在后宫里最大助力的业务能力果然不是盖的。
“苏时雨…”杨千月指尖划过冰冷的棋盘,眸底掠过一丝了然与冷嘲,“是本宫小瞧了你。林公公怕是也没想到这次皇帝会不念旧情,弄巧成拙,丢了性命。”
她抬眸,唇角缓缓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把菜呈上来。去请程公子和朱姑娘来用晚膳。”
话音刚落,殿外忽然起了阵风,卷着细碎的雪沫子打在窗上。
如意应声退下,瞥见自家殿下正盯着棋盘,手里新拈着的棋子一直现在半空,犹豫着没有落下。
程立言跟着侍女穿过回廊时,正撞见阿芷从对面游廊走来。
她新换的棉袄是浅粉的,见了程立言便红着脸低下头,目光扫过他袖口的墨渍,小声惊呼:
“程大哥这是……画了一下午?”
程立言含糊应了声,正想说些什么,忽听前殿传来瓷器碎裂的轻响,跟着是吉祥压抑的惊呼。
两人对视一眼,脚步不约而同地加快了几分。
绕过雕花木屏风时,程立言猛地顿住。
长公主殿下坐在上首径直地望向他。如意正蹲在地上收拾残局。
地上几块栗子糕滚得到处都是,油纸浸得透湿,被如意拿在手里。
那油纸的样式,跟他午后画里林记隔壁徐记的,一模一样。
杨千月叹了口气,目露惋惜之色,“可惜了。徐记的栗子糕有名得很,本想给你们尝尝的。”
程立言的指尖猛地攥紧了袖口。
他忽然想起午后画到徐记柜台时,顺手添了个弯腰称栗子的老掌柜。那掌柜去年冬天染了风寒,没熬过去。
程立言的喉结轻轻滚了滚,他垂下眼,声音压得很低:“是可惜了。徐记栗子糕前面总是站满了人。”
杨千月指尖在暖炉上轻轻敲着,铜炉的光映在她眼底,亮得有些冷。
她慢悠悠地开口,语气里带着点寻常闲聊的温和,“去年这个时候,本宫还喊忠义侯去买过。不知道为何,总觉得今年的吃起来跟去年的有些不一样。”
程立言的背忽然绷紧了,像被无形的线勒了一下。他猛地抬头,正对上杨千月的目光,却看不出任何话外之音,反而比白日里更温和些。
“快坐下!这些都是皇上御赐,都来尝尝。”
两人犹豫着不敢上前,被如意促催着领上前去,才敢挪步。
程立言落座时,椅凳的凉意透过衣料渗上来,像贴了片薄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