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陵最深处的血狱,是北蛮巫祝体系中最诡谲的禁地。纵然北蛮已向大梁称臣纳贡,这片埋着历代蛮帝遗骨的区域,仍完整保留着属国最后的尊严——除了北蛮皇族外族人不得踏足半步。
闯进去救人是不可能的!
”按照我说的做!“林昭昭对着大巫大,”这是唯一能救你儿子的法子,但需你我倾力配合。“
大巫沉思了片刻对着林昭昭道:”只要我吾儿安好,你要老身做什么都可以!“
这场雪纷纷扬扬的下了三日才停。
积雪压弯了元灵宫的朱红檐角,将连绵殿宇覆成一片皑皑。久违的晴光终于穿透云层,冰棱融化的滴水声宛如某种倒计时。
林昭昭推开窗时,看见数十名巫祝正在中庭绘制巨大的阵法。朱砂混着金粉在雪地上蜿蜒,勾勒出北蛮古籍里记载的移魂图腾。
齐曜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她身后:“这样真可以的嘛?”
“放心吧!”林昭昭转身环住齐曜的腰身,脸颊轻贴他胸口,“只要他的执念不灭,我就有七八成胜算。”
齐曜收拢手臂将她更深地拥入怀中,下颌抵着她发顶低语:“可我还是……”未尽的话语化作一声叹息。
门外传来侍从的催促:“姑娘请!”
林昭昭抱着齐曜的手臂紧了紧才松开:“等我!”
林昭昭身着素白棉裙步入阵法中心,衣袂在寒风中如白蝶翻飞。当她盘膝坐在朱砂绘就的阵眼时,积雪忽然无风自动,绕着符纹旋成诡谲的涡流。
大巫手持骨笛踏着诡异的步法,左三圈右三圈地绕阵起舞。枯瘦的脚踝铃铛发出摄魂的节奏,笛孔飘出的青烟渐渐凝成南央金模糊的轮廓。
那青烟凝成的轮廓倏然消散,林昭昭猝然起身,素白裙裾在阵眼中绽开雪浪:“你到底行不行?”她拂袖扫开缭绕的烟气,“你准备好再找我行嘛?大冷天的,你不冷我还冷!”
林昭昭说完,提裙大步回了南暖阁。
大巫的舞步骤然凌乱,骨笛发出刺耳的裂音。
阵外赫连斥勒脸色骤沉转身离开。
大巫踉跄的跟上了赫连斥勒。
“陛下!”密室内,大巫浑身战栗地跪在赫连斥勒面前,“罪臣特择正午阳气最盛时查验魂火,可南央金公主的生魂……已被林昭昭的魂魄彻底压制!”
“您之前要求的不要林昭昭一丝生魂几乎是不可能的……”大巫的声音带着濒死的喘息,“根本是逆天而行!除非——”她突然抬头,浑浊的眼中闪过诡光,“召集所有巫祝,启动慑魂阵,为南央公主强续魂力!”
赫连斥勒猛然攥碎案角,玉石碎屑簌簌落下:“那就启动!”
”可是陛下!“大巫抬头望着赫连斥勒,”慑魂阵将会耗尽所有大巫二十年的阳寿,包括我的儿子!陛下真的决定吗?“
”只要你能让南阳金完完整整干干净净的回魂,朕会让你和你的儿子共享天伦到老!“
”是!“大巫战栗着重重的磕头,”罪臣这就去准备!“
林昭昭提着裙摆疾步奔回南暖阁,雪白棉裙在廊下划出欢快的弧度。
齐曜抱臂倚在门边,见她跑来,眼底泛起细微波澜。
“齐曜!”她雀跃地扑进他怀中,手脚并用地缠住他,“太好了!他们真有法子把那些恼人的记忆抽走——”仰起的脸庞在日光下格外明亮,“这样我便不会死了,对不对?”
“嗯。”齐曜伸手环住她纤腰,将人稳稳托住,“那就好。”
齐曜轻轻捏了捏林昭昭的腰:“走吧,咱们去和陛下谈谈!”
赫连斥勒刚听完侍从禀报,门外便传来侍卫通传:“陛下!齐世子与林姑娘求见!”
他深吸一口气,指节重重叩在案上:“进。”
朱门开启处,玄衣齐曜与白裙林昭昭十指相扣踏入殿内。那双交握的手刺得赫连斥勒瞳孔骤缩,拳背青筋如虬龙突起。
“陛下。”林昭昭笑靥如花地举起相牵的手,“我们是来谢恩的,多亏您允准移魂术——大巫都给我们说了,只抽走南央金的记忆,不会伤害到我的!多谢陛下了!”
赫连斥了眯眼盯着林昭昭:“你现在是以林昭昭的身份和朕说话的吗?”
“是啊!”林昭昭轻快的说道,“那些记忆很烦人的就跟噩梦一样的!我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