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状元及第才高斗(3 / 4)

曲江池畔的芙蓉园内,今夜不接待任何游人,只为这群刚刚经历过炼狱般拷问的学子们,设下一场盛大的夜宴。

琼浆玉液,山珍海味,伴着靡靡的仙乐,流水般呈上。

然而,整个宴会厅的气氛,却压抑得如同坟墓。

学子们正襟危坐,食不知味,酒不敢饮。

他们白天刚刚被逼着在刀尖上跳舞,晚上就被赐予了蜜糖,这蜜糖里,谁知道藏着什么?

李璘高坐于主位,他面前的玉盘佳肴分毫未动。

一摞厚厚的卷宗,被内侍恭敬地呈了上来。

正是白日里收上来的殿试答卷。

他挥了挥手,示意歌舞乐师退下。

瞬间,整个大殿安静得只剩下学子们愈粗重的呼吸声。

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地钉在那一摞卷宗上,那里锁着他们的生死轮回。

李璘随手拿起最上面的一卷,展开。

只看了一眼,他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通篇都是华丽的辞藻,歌功颂德之语铺天盖地,将他比作尧舜禹汤。

可对于那三道要命的题目,却只是蜻蜓点水,用些“圣上英明,自有决断”

、“臣愚钝,不敢妄议国本”

之类的废话搪塞过去。

“呵。”

一声轻蔑的冷笑,从李璘的鼻腔中出。

他甚至没看落款是谁,直接将那份答卷扔在了脚边,如同丢弃一张废纸。

“下一个。”

大殿里的空气,似乎又冷了几分。

坐在前排的一名学子,脸色瞬间惨白如纸,身体微微抖。

显然,那份被唾弃的答卷,正是出自他的手笔。

第二份,第三份……

李璘看得很快,大多数答卷,他都只是扫一眼便扔到一旁。

那些试图和稀泥、引经据典却言之无物的文章,在他眼中,与垃圾无异。

他要的是治国之才,不是一群只会歌功颂德的应声虫。

终于,他的目光在一份答卷上稍作停留。

是王昌龄的卷子。

此人对“世家之弊”

,写得颇为中肯,既指出了世家垄断资源、阻碍寒门上进的弊病,又隐晦地提出,世家之中亦有贤才,不可一概而论,建议以“缓图”

之策,逐步消解,而非一刀切。

“有点小聪明,却也只是个裱糊匠。”

李璘心中暗道,将卷子放到了一边。

能用,但难当大任。

他又拿起一份,字迹工整,条理分明。

是张九龄的文章。

张九龄没有在第一、第二题上耗费太多笔墨,而是将全部心力都放在了第三题,“论工商之税与国库之盈”

上。

他的文章里,没有华丽的辞藻,却充满了惊人的数据。

从江南漕运的成本,到两京布匹丝绸的交易量,再到盐铁专营的利润与损耗,一条条,一款款,罗列得清清楚楚。

最后,他大胆提出,欲国库充盈,当效法管仲,重商税,铸新币,并设立“市舶司”

,大力展海贸。

“是个好账房。”

李璘的指节,在桌案上轻轻敲击。

这篇文章,让他看到了一个务实肯干的能臣影子。

这才是他需要的人。

他将张九龄的卷子,放在了右手边,一个与之前所有卷子都分开的位置。

接下来,他看到了杜甫的答卷。

沉郁顿挫之气,扑面而来。

杜甫没有直接论述府兵制的败坏,而是用白描的手法,写下了一个又一个他亲眼所见的故事。

府兵出征,家中良田荒芜,老母幼儿无人照料;伤残归来,却因无钱打点,被地方官吏克扣抚恤,最终冻毙于街头。

“车辚辚,马萧萧,行人弓箭各在腰。

耶娘妻子走相送,尘埃不见咸阳桥。”

一行行诗句,如同杜鹃泣血,字字泣诉着底层军户的悲惨。

他的结论很简单,府兵制,已让国之干橹,从内部腐烂。

唯有募兵,以重金养精锐,方能保大唐江山不倒。

读到此处,李璘的目光也变得凝重。

他看到了那幅生离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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