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玑长老在钱家精心准备的客院中,这一等便是两日。
期间除了有侍女按时送来精致的灵食蔬果,并无人前来打扰,更不见钱多多提及任何关于派遣子弟前往北境之事。
客院外阵法隔绝,非常安静,但这种过分的安静,却掩盖不了那一股刻意的拖延。
直到第三日清晨,玄玑长老再次通过侍从,向钱家家主发出了请见的讯息。
这一次,他并未被引往主厅,而是被带到了钱多多处理家族事务的书房外。
引路的侍从在书房前的院门外便停下脚步,躬身示意玄玑长老自行入内。
院门虚掩,玄玑长老尚未叩门,便听得里面传来钱多多略显疲惫的声音:“是玄玑长老到了吗?事务缠身,不能亲迎,失礼了。请直接进来便是。”
玄玑长老推开院门,走过一小段走廊后便步入了书房。
这书房并不算特别宽敞,但布置得极为典雅。
四壁皆是高耸直达屋顶的书架,上面塞满了各种书卷以及标注着家族秘辛的卷宗。
钱多多正端坐在一张宽大的书案之后,眉头紧锁,全神贯注地翻阅着桌案上的一份份文书。
还时不时的在文书上进行批注,偶遇要紧之事,则直接用用腰间的家主令牌直接下令,可以说是忙得不可开交。
玄玑长老无声地走入房中,静静站立。
时间一点点过去,约莫一炷香后,钱多多仿佛才从繁杂的事务中猛地惊醒。
他抬起头,看到仍旧站在房中的玄玑长老,脸上立刻浮现出阵阵歉意,连忙放下手中的玉简,起身拱手道:“哎呀!瞧我这事办的,让玄玑长老久等了,实在是罪过,罪过。长老快请随意入座,我这边还有一些家族事务必须立刻处理,劳烦长老再稍候片刻。”
玄玑长老面色平静,对此事毫不介意,并未出声,只是微微颔首,表示理解,随后便在靠近墙边的一张椅子上安然坐下。
坐下后,他并没有四处打量,而是直接闭上了双眼,屏息凝神,周身气息收敛到了极致,似乎已经入定了。
钱多多用眼角余光瞥了玄玑长老一眼,见对方如此做派,心中的异样感更浓,但面上不动声色,重新埋首于案牍之中。
只是,接下来他需要动用家主令牌进行处理的要紧事,似乎变的越来越多了。
一道道发布命令的声音,在书房内悄然回荡:
“黑水泽那边的矿脉,巡逻人手再增加一倍,告诉三长老,非常时期,宁可错杀,不可放过任何可疑迹象,确保物资供应绝不能出任何岔子...”
“与许家约定的那批材料,交割地点改在碎星屿,让他们的人隐秘行事,若走漏半点风声,后果自负...”
“南海商路最近不太平,清理海妖抽调不出人手?那就提高佣金,让那些人全部动起来,告诉他们,货船若是损失一艘,我钱家与他们之前的约定就此作废!”
“家族库藏的那批宝材,立刻转移至三号秘库,没有我的令牌,任何人不得靠近...”
这些指令,无一不关乎钱家命脉与机密,听起来千头万绪,紧迫异常。
钱多多似乎完全沉浸在了处理这些燃眉之急中,忘记了时间,也忘记了房间里还有一位客人的存在。
书房内,一时间只剩下钱多多时不时响起的命令声。
一个闭目养神,置身事外。
一个运筹帷幄,日理万机。
就这样,一番处理后,便将高高挂起的太阳变为了彩霞万丈的夕阳。
也就在这时,钱多多终于将书案上最后一份文书合拢,疲惫地推到一旁。
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抬起手,用力揉按着有些发胀的太阳穴。
也直到这时,他才仿佛真正想起了玄玑长老的存在,转过头,看向那依旧静坐的身影,轻声呼唤道:“玄玑长老?”
声音刚落,玄玑长老紧闭的双眼便倏然睁开,眸中清澈平静,没有丝毫的不耐烦,他目光转向钱多多,静候下文。
钱多多脸上的歉意比之前更浓了几分,他站起身,绕过书案,向着玄玑长老走了几步,语气带着万分歉意:“本想让长老稍等片刻,
不想这一处理,倒是没完没了了,怠慢了长老,还请长老见谅。”
玄玑长老也随之起身,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