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刚漫过四合院的灰瓦,叶辰正蹲在院里给那棵老槐树松土,就听见胡同口传来熟悉的、带着点刻意放缓的脚步声。他手里的铁锹顿了顿,抬头望去,只见易中海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中山装,手里拎着个鼓鼓囊囊的布包,正站在院门口,目光在院里扫了一圈,最后落在他身上。
“叶辰,忙着呢?”易中海脸上堆起温和的笑,迈步进来,脚下的布鞋踩在青石板上,发出“踏踏”的轻响,“好些日子没来了,看你这院打理得越发齐整了。”
叶辰直起身,拍了拍手上的土,没接他的话茬。自打上次因为傻柱的工作调动,易中海明里暗里偏袒,最后闹得不欢而散,两人已经快三个月没说过话。这时候上门,显然不是单纯来“看看”的。
“易大爷稀客啊。”秦淮茹从屋里出来,手里端着个搪瓷盆,里面是刚和好的面,“快进屋坐,我给您沏茶。”她脸上带着得体的笑,眼底却掠过一丝警惕——易中海这人心思深,每次来都没什么好事。
易中海也不客气,顺势走进堂屋,把布包放在桌上,解开绳结,露出里面的东西:两斤红糖,一包红枣,还有几个黄澄澄的窝窝头。“刚从乡下亲戚那拿的,新鲜得很,给孩子们尝尝。”
小当正趴在门槛上写作业,听见动静探出头,看见窝窝头眼睛一亮,却被秦淮茹用眼神制止了,只好悻悻地缩回去。槐花抱着个布娃娃,怯生生地躲在叶辰身后,只露出半张脸看他。
“不必了,家里不缺这些。”叶辰拿起水壶往搪瓷杯里倒水,语气平淡,“易大爷有话就直说吧,不用绕弯子。”
易中海脸上的笑僵了一下,随即又恢复自然,叹了口气:“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傻柱,最近在厂里不太顺。”
“他怎么了?”秦淮茹端来刚沏好的茶,放在易中海面前,“前阵子不是还说升了小组长吗?”
“升是升了,可架不住有人使绊子。”易中海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眉头皱得紧紧的,“他们车间主任看他不顺眼,总找借口扣他奖金,还说要把他调去看仓库——那活儿累不说,还没前途,这不明摆着欺负人吗?”
叶辰没吭声,心里冷笑。傻柱那性子,仗着有点手艺就眼高于顶,在厂里得罪人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现在出事倒想起找靠山了。
“傻柱自己怎么说?”秦淮茹问道。
“他那脾气你还不知道?急了就会骂人,一点办法没有。”易中海放下茶杯,看向叶辰,眼神带着点恳求,“叶辰,你认识的人多,能不能……帮着说句话?就当看在我的面子上,毕竟都是一个院住过的,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叶辰终于抬眼看他:“易大爷,当初您帮傻柱抢我那笔工伤补助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抬头不见低头见’?”
易中海的脸瞬间涨红,像是被人狠狠扇了一耳光。那事是他理亏,去年叶辰在工地被砸伤,厂里发的补助被傻柱眼红,易中海从中撺掇,硬是让傻柱分走了一半,这事在院里闹得人尽皆知。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易中海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点难堪,“我后来也说过傻柱了,他知道错了……”
“知道错了?”叶辰放下水壶,声音冷了几分,“上个月他还把我儿子的自行车骑走卖了换酒喝,这叫知道错了?”
小当突然从门槛上站起来,大声说:“对!傻柱叔叔还说我爸坏话,说我爸配不上我妈!”
易中海的脸色更加难看,急忙解释:“小孩子的话别当真,傻柱就是喝多了胡咧咧……”
“胡咧咧也不行!”小当梗着脖子,“他就是坏!”
“小当,回屋去。”叶辰喝止儿子,小当委屈地瘪瘪嘴,还是听话地走了。
堂屋里陷入沉默,只有槐花开窗户缝吹进来的风,带着点凉意。
秦淮茹看气氛僵住,打圆场道:“易大爷,傻柱的事我们记着了,能帮的话肯定会帮。不过叶辰在厂里也就是个普通工人,人微言轻的……”
“我知道叶辰有本事。”易中海赶紧接话,“上次你们厂的王书记,不还是叶辰你给劝住的吗?那可是个硬茬,你都能说上话,帮傻柱这点小事肯定没问题。”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个用手帕包着的东西,递过来,“这是我攒的一点心意,你拿着……”
叶辰看都没看那手帕里的东西,只淡淡道:“易大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