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更加明显,声势更加浩大。此乃太虚门,剑道中兴之兆。
若是之前,独孤老祖或许会欣慰,会欣喜,但现在,他心中震惊之馀,却掺杂着不安和恐惧。别人或许看不见,听不到,但他可以。
他清清楚楚地看到,剑冢之中不只是生出了白烟,还生出了常人见不到的,虚幻诡异的九天魔影此时此刻,天魔乱舞,魔音灌耳。
这些天魔,在庆祝,在狂喜,在发出恐怖难听,又魅惑人心的叫声。有人,学了他们的道。
有人,沟通了道的桥梁,成了他们现世的「锚点」,成为了天魔现世的,另一具魔神之胎。墨画天真的容貌,浮在独孤老祖的脑海。
独孤老祖仿佛瞬间老了几十岁,背影苍然,透着悲凉。「好好的一个孩子...」
「一切都已经晚了,回不了头了..」
「福兮,祸之所伏,终究,是我错了..」识海之中。
斩神剑的馀波消散。
墨画看着眼前的一幕,皱起了眉头。
「黑墨画」被斩,神念粉碎,本源断绝,但并没有死,似乎其本源,有着超乎寻常的生命力。
但被斩杀后,邪胎已经没了人形,只残留下一团黑雾,像是心脏一般搏动,宛如真正的「胚胎」。它还在试图修复自己的伤势。
但太虚剑意,传承悠久,剑意太过凌厉,造成的伤势很深。
而太上斩情,斩欲斩我,也斩神念意志,被斩过的邪胎,萌生了一股死意,明明想活下去,但又没有「求生」的欲望。因为生的欲望,被斩掉了。
邪胎便蠕动着,不停去修复着,根本修复不了的伤口。甚至「想活」和「不想活」的两股意念,仍在交织对抗。墨画不想再拖延时间了。
他现在是真正的「油尽灯枯」了。
即便他再强,再谨慎,心思再多,在连续斩杀一只三品神骸和一具邪胎之后,也达到了极限。墨画无奈叹息,「又要杀三品神骸,又要杀邪神之胎,还要连着杀...」
「也不知谁家的筑基修士,要遭这种罪?」自己这个年龄,背负的压力实在太大了。不过好在是杀了。
墨画用最后一点神念,显化出神道阵法,化为神念锁链,将「邪胎」完全地封锁于其中。强虏之末的邪胎,也完全没了反抗的能力。
墨画原地打坐,稍稍等了一会,等到子时,道碑浮现,这才提溜着邪胎,走到了道碑面前。道碑之上,劫雷鲜红刺目,宛若淬着天火的刑刀。
感知到劫雷之上的寂灭气息,原本奄奄一息,「邪念肉瘤」一般的邪胎,顿时恐惧地挣扎了起来,尖声叫道:「小鬼,孽障,你岂敢..」
「说过了,我就敢!」墨画道。邪胎挣扎片刻,忽然沉寂了下来。
墨画的动作顿了下,忍不住问道:「你不求饶了?」
邪胎的声音,变得更加尖细,而且稚嫩,透着一股漠然的诡异,「杀了我吧。」
它肉瘤一颤,睁开一条裂缝,宛如一只恐怖的大眼,死死盯着墨画,似乎要将墨画的模样,永久记在心里。「杀了我,我也会与你融为一体。」